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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六千場 (32-59)作者:時蒼蒼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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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2: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十二)燒雞
或許是因為衛九昭足夠順從,又許是因為已經傷無可傷,好歹胸膛裹滿的白紗布不曾再有繼續滲血的趨勢。
大夫說過,身上外傷暫且不論,只要能從攝魂後醒來一次就不會再有大礙,他已多日不曾休息,這一覺只會長不會短,衛九昭守在這也是打擾,便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剛闔上門轉身,眸中瀲灩尚未來得及散去,院中身影直入她眼底,她打了個顫,竟是忘了還有這茬……
不知道他何時回來的,也不知他在院內站了多久,又聽了多久。
他不說話,只盯著她默默沉凝,衛九昭不知他在望何處,卻下意識抿了抿紅腫的唇。
秋風吹得葉間簌簌作響,涼風習習,吹散一身燥熱的同時,衛九昭有些手足無措,但又有似有似無的桂香,衛府不曾種有桂樹,但想來滿城卻已是桂香濃郁,這給了衛九昭莫大的勇氣。
影七於院中背光而立,衛九昭看不清他神情,步步向他走近,他手裡還提著包了城門燒雞的油紙,香氣混了風陣陣傳入鼻間。
衛九昭去拉他衣袖,沒能拉動。
他沉默無聲比大發雷霆更讓她心慌害怕,他或許在等自己的解釋,衛九昭無端地想。
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甜膩而不成調的嗓音:「我並未隻身闖入,找柳姐兒借了府兵的。」
他不答話,這又該如何解釋的清,衛九昭又趨近兩步,急急道:「阿七別不說話,你這樣我害怕,我是瞞了阿七,可阿七也在瞞我不是嗎,大家都在瞞我,就連阿七也……我若是讓阿七同我前去劫獄,你就會答應了嗎?」
「我會。」影七看她的眼睛,涼涼吐出兩字。
衛九昭用力握住他的胳膊:「這又算什麼呢,明明又要瞞我,又願意與我同去,如何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呢?我不懂啊阿七,我不懂你們為什麼獨獨將我拋除在外,不懂明明不是十叄做的還是要將他交出去,我不懂為什麼就連阿七都變得不能相信,我在獄中見到十叄那刻恨不得立刻死去,若我能早些時日知道,他明明不該受此劫難……」
「若我說,安王小妾是我殺的,小姐又待如何?」
衛九昭手下一松,呆立當場失了言語。
他眸間寒氣逼人,迫壓的她快透不過氣來。
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腌臢殘忍的事情,我都不願它暴露剖白在你面前,即使它們很多都經由我手。
將一切你不欲看到的,將一切不屬於你那個純真到有些痴傻世界的的事物,隔絕於你之外,冷漠對待除你之外的一切,獻上我僅有的那一顆心,我一直認為,這才是我的使命。
你如今明白了嗎,一直以來跟在你身邊的,其實就是一個劊子手,那才是你所看不見的真正的我。
可他又能幹凈到哪裡去呢,他除了幸運點能討你歡心,他分明與我,與我們所有人一般無二。
今日之事換了我,你又待如何。
掩下眸中失望,影七將手中燒雞遞給她,轉身欲走。
一隻小手拉住他腰後盤帶,衛九昭的聲音自身後沉沉傳來:「我當然,也會同樣救阿七啊。」
(三十三)小小代價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衛九昭原是這樣認為的。
她原已準備好接下世道會給她的所有口誅筆伐,無論好的、壞的,她都全盤照收。
那道聖旨她尚自收著,還未想好如何同父親解釋,更重要的是,十叄還未醒。
可她忘了,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若官家有心維護,饒是風也透不出去絲毫。
衛九昭沒能等來旁人的評頭論足,倒是等來了一箱箱官家親添的嫁妝,到底是魏國公嫡女所嫁之人,影十叄也水漲船高得了封賞,雖是個掛名小職,可他們本就無心於此,體面又最是妥當。
安王那邊也自然不能再打歪算盤。
外頭也只傳揚這可是文帝賜婚,無上榮耀。
衛九昭沉浸在如夢似幻的喜悅里,只待十叄醒來,只待他養好了傷,便會得以圓滿。
也不盡然全是那般如意,她到底還是要為自己的擅作主張付出了些代價。
衛柳直到出嫁前都被禁了足,倒不是叔伯怪她不該摻和,只是此事到底應該做的更圓滑些,也不應該隨著衛九昭一起瞞著家裡,安王那邊也需得給個不輕不重的交待,不過,更重要的是,她私藏的話本子都被逮了個現行。
衛柳恨,但萬幸最珍藏的那幾本被她別處藏了,還不曾被發現,但放在閨房裡被查也是遲早的事,通通暫寄衛九昭那。
衛九昭進不去,影七卻能偷偷潛入,一切都還算妥當,如果不去深思接貨時那影衛令人心慌後怕的眼神的話,對此衛柳毫不在意的哼唧一聲。
恐父親動怒,衛九昭先發制人守在魏國公書房門口決定先認個錯,當真臨到門口的時候又磨磨蹭蹭不敢上前,被魏國公親自扯了耳朵提進書房,吹鬍子瞪眼好一頓嗔罵。
原是想罰她跪書房的,到底還是捨不得,只讓她遠遠坐著數落了一整晚,魏國公不怪她旁的,只震驚她敢做出入宮請旨的驚世之舉,害他被官家好一陣揶揄,明明他才是親爹,愛女大了,有所求不同自己說就罷了,竟直接越過他去尋聖上,他著實嫉妒。
還有一事,便不是那般輕鬆,聖上旨意傳來過後,衛叄公子吐了血。
他近來換了疆族傳來的古道療法,療效尚可,只總是渴睡,足足睡了兩日將醒,妹妹的莽撞之舉連同聖意一道砸來,想來是心繫小妹,又未能聽清全貌,一時急火攻心了罷。
此事衛淵是瞞著的,但不知怎的,衛九昭總想去瞧他,可她今夜被父親拖住了,只好讓影七前去看看,衛九昭直到五更天才從魏國公書房裡頭昏腦漲的被放出來,已睜不開眼,連回昭陽閣也是由影七背回去的,他身上有淡淡酒香傳來,催人入睡,衛九昭抵抗著強烈睡意想問些什麼,卻已被拖入沉沉夢境。
亦是那夜,沒有人告訴她,衛淵院裡經年彌散的藥味頭一次被酒香壓下,沒有人告訴她,她的影衛也在院裡久坐停留對壇悶飲,她還是那個旁人若有心隱瞞,便什麼都不會知道的九小姐。
(三十四)假公濟私 上
不日,影十叄醒了。
衛九昭歡喜瘋了,日日往他屋裡跑,大夫說臥床靜養有助於傷口癒合,她便絕不允他下床走動。
影十叄有些無措,只是因為……當日救他回府之時,衛九昭不做他想徑直將他帶回自己的院子療傷,如今他仍在昭陽閣的廂房,未成親就同住一院,到底於理不合,他怕壞她名聲。
衛九昭毫不在意,哪怕小廚房嬤嬤也拿著習俗同她講,新婚之前見面不吉利,她也不同意,如今十叄傷還未好,哪裡就能那樣快成親,無論如何,傷好之前,她是一定要同他在一處的。
影十叄還想再說些什麼,某次被她狠狠調教過後便不再開口。
自影十叄醒來,衛九昭心情大好,猛地記起柳姐兒的壓箱本子還在她這,原先她記掛十叄總是讀不進,現在看書的心情又回來了。
衛九昭在讀書的同時,心裡也在進行著一輪又一輪的想像,若恰巧能有清風明月般溫柔的人物,她就會在心中勾勒出十叄的模樣,翌日就會濕了底褲。
那日,影十叄又在提搬走之事,衛九昭故意拉下臉,只在他面前干坐著不說話,也不看他,時不時悶哼一聲,引的他惴惴不安頻頻抬首看她。
他知衛九昭不是個嬌蠻任性的姑娘,她這樣做,只是在害怕……
這是他心中最好的姑娘。
他沒法在她面前強硬的起來,笨拙的伸手去拉她,衛九昭強板著臉,拚命做樣子,說要罰他。
他沒有不應的。
於是,衛九昭順勢假借懲罰之名一逞私慾。
人在自認學完理論之後總會躍躍欲試想親身試試,衛九昭雖有意,但他身上畢竟帶傷,尚且還纏著紗布,她只想看看。
影十叄瞪圓了眼,難以置信這般不知羞的話會從她嘴裡說出來,攥緊了褲帶不停搖頭。
「十叄不給我看,可是要給旁人看去?」
「我知道了,如今十叄封了官爵,就瞧不上我了,這旨意難道是要抗的嗎,還是日後只做做樣子,把我曬在一邊?」衛九昭故意道。
影十叄惶惶不安濕漉著眼,讓衛九昭想到他鄰家院裡養的看門狗。
衛九昭繼續誘哄道:「我與十叄已經是板上定釘官家親封的夫妻呀,我只是提前看看,好不好呀,夫君~」
正當他閃爍著眸子動搖之時,衛九昭眼疾手快徑直扯開了他輕便的褻褲,他再反抗也為時已晚,只能捂住自己通紅的臉。
衛九昭眼裡是得逞的精光。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那是衛九昭從未見過的地方,與書中的描述也多有不同,青筋盤繞,直挺挺地豎立於腿間茂密叢林之上,是與十叄溫柔面龐毫不匹配的猙獰模樣,也不似主人的羞澀,耀武揚威地正對著她頻頻點頭。
此時尚是白日,不必點燈也能讓衛九昭看個清楚,這絕稱不上一句漂亮,相反,堪稱醜陋,但衛九昭心裡確是無比的稀罕與愛憐。
她羞恥極了,卻又移不開視線。
(三十五)公濟私 下
影十叄不可能做到無知無覺,即使自欺欺人捂住眼,也擋不住衛九昭的火熱視線。
察覺到他的不安,衛九昭執起他捂臉的手,舉到手邊細細啄吻,從掌心紋路到薄繭再到粗糲指尖,依次含入口中輕吮,以愛意安撫,終於哄得他睜開濕漉眼眸。
他的胸膛恍若潮汐起伏,眼底是放縱與克制間的博弈,看得衛九昭渾身發熱。
衛九昭清楚的知道,他這般難得一見的模樣全因她而起,心間是無比的滿足。
忍不住俯身親昵地去蹭他的臉,那器物杵在她肚腹間,她下意識地伸手去壓,激的他悶哼出聲,說不出的性感惑人。
那是衛九昭從未聽過的聲音,少年阿登不知何時已經具備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一切,不經意間哼出的沙啞之音響徹她的耳畔,直傳顱內讓她頭皮發麻,她悄悄夾緊了腿。
原來,他比話本子更能激起我的情慾,衛九昭偷偷的想。
衛九昭想聽更多,無師自通握住粗長硬物緩緩套弄。
影十叄反應更大,險些要一個鯉魚打挺坐立起身,被她急急忙忙制止。
衛九昭在他未纏紗布的好肉處煞有其事地輕點兩下:「不許動!現在,你被我點穴了。」
接著又帶了些力道威脅般捏握了一下。
他眼圈都紅了,眸里也帶了水光,暗啞著聲喃喃:「別這樣……」
衛九昭才不理會他,執拗地撩撥前端,又輕輕用指甲剮蹭溝壑,如願聽到他更為粗重的喘息,性器青筋暴起,在她手中更為怒脹,衛九昭紅著臉,他的更甚。
昂揚勃發她一手都環不住,衛九昭好奇問他:「平日裡都是這樣的嗎?」
他連脖子都漲紅了,回應的聲也沙啞的不可思議:「晨、晨起才會。」
衛九昭明知故問:「那現在呢,十叄是剛剛起床的呀~」
他羞憤難言,幾乎是喊出來:「昭兒!」
衛九昭眼眸一亮,她喜歡這個全新的稱呼,她的十叄好乖,由著她這般荒唐的鬧他,可憐兮兮的,卻說不反抗就不反抗,她像是吃了最甜最甜的蜜,直甜到心裡,折了腰一下又一下熱切地吻他。
他在唇舌間肆意報復回來,吻的纏綿悱惻用盡全力,衛九昭幾乎要癱成一汪春水,盡數融在他嘴裡。
「我知道的……」衛九昭喘息,貼著他的唇小聲說,「我是十叄的心上人,十叄見了我,也會這樣。」
「沒有什麼羞恥的,因為,十叄也是我的心上人,我的下面,也是這樣。」
「教教我吧,怎麼樣能讓十叄更快樂,我該怎麼做才好。」
他自喉間溢出一聲低吼,眼神又暗又炙,自發挺腰往她手上迎,衛九昭備受鼓舞,繼續彎腰親他,手下動作直到酸澀都不帶停。
情慾是一層層席捲而來的浪潮,是向死而生的抵死繾綣,他們彼此的心都被填的滿滿當當。
直到最後,影十叄呼吸明顯更加急促,衛九昭沒忘了自己的好奇的探索,抽了身湊近那處,他欲追逐猝然離去的唇舌,卻被腦中的乍現的白光纏身,呼吸噴洒性器的瞬間,他無法克制地全身輕顫,眼看著就要……卻被衛九昭手疾眼快堵住了馬眼。
「昭兒!!」他瘋狂挺動腰杆,徒勞地想要發泄,卻被死死堵住了命門。
衛九昭藉機提出:「還敢不敢再提搬走之事?」
「不……不走,哈啊,求你了,讓我……」
衛九昭心滿意足的挪開了手。
一股一股直往她門面射去,他急忙往上硬掰,才堪堪避免直射滿頭滿臉的劫難。
衛九昭調笑著拿了帕子替他凈身擦拭,甚至用指尖勾起一點想要送入嘴中,被他死死握緊了手腕不得動彈,方才歇了此心。
衛九昭身下有來月事般的泄漏感,但她已知道那是什麼,她忍著羞恥,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十叄要快點好起來,我才不要等到洞房那日呢。」
(三十六)該死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衛九昭才頂著紅腫的嘴唇出了廂房,自影十叄醒來後,她又恢復了晨起操練,只是今日耽誤的實在太久,待到她急急忙忙趕去武場時,只剩影七一人不知在那等她多久。
衛九昭小跑著到他面前,低著頭心虛道:「我來遲了,讓阿七久等,我不知道阿七會等我的……」
影七晦澀不明看著她良久,從頭到嘴,最終定格在頭頂,衛九昭被盯得直發毛,卻也不敢動彈。
他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
他總在她闖禍或是提要求時才能得見她如此乖憐的模樣,眸間帶了水意,音色也軟,以一副惹人憐愛的姿態教會他什麼叫包容、體貼、陪伴、心軟,教他為她拋棄原則、違背規定。
但同樣又是她,突然出現,頂著另一副他所不知的幸福到殘忍的面容,教會他什麼叫渴望、落寞、陰暗,什麼叫妒忌。
已漸入深秋,金燦卻不敵她腮邊緋紅,衛九昭的春天恍若剛剛才悄然來臨。
影七伸手揩去她頭頂濁白,他清楚那是什麼,她或許也剛剛知曉,在指尖半稠不幹,想來將將結束不久。
視線往下,衛九昭不安地閉緊了眸子縮住脖頸,嘴唇是較上次更甚的紅腫,他在腦中瘋狂猜測他們方才所做的一切。
就這般饑渴嗎。
憑什麼就只能是他,從小到大都。
衛九昭從認識他起就毫不掩飾對影十叄的喜歡,時常掛在嘴邊反而不再讓人信服,他卻明白她的認真。
可她是高高在上耀如昭陽的侯門嫡女,他是同自己一樣命如草芥整日刀口舔血見不得光的影衛,他沒有資格。
影七以為,至多至多,影十叄只能當個夫侍,或是更為下賤的情夫,若他再懂得些尊卑,待衛九昭再長大懂事了些,嫁了全天下唯一配得上她的最好的兒郎,心就不會再放在他的身上。
可她卻上趕著去請旨賜婚,要他做她堂堂正正唯一的夫君,而他,竟敢縱容她做出他在夢裡都不敢褻瀆妄想的腌臢之事,他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轟然繃斷,他聽見自己惡魔般的放聲鬨笑。
衛九昭瞬間懵了,直覺不適的想要避開,卻教他狠狠捏住雙肩,不得動彈,她難以置信地抬頭,對上他陰鷙猙獰的臉。
「你知道嗎……」他咬牙切齒道,「我這幾日一直在想,安王私獄裡那些個獄卒,到底都是些吃軟飯的,若是能給他打殘打死,何不就徑直給他打死才好!」
衛九昭慍怒,愈發掙扎:「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
「你也不必心裡記恨是他替我頂罪,衛瑤殺那小妾之心早已起了,那日即便不是我,也會是他,他合該受此一劫。」
他已失了理智,說出的話不過腦:「他早就該死了,就該死在遭人尋仇的那天,跟他那些短命……」
「住嘴!!」
他失心瘋般的話沒能說完,終了在衛九昭用盡全力狠狠的一個耳光之下。
「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厭惡,說完這句話,恨恨轉身就走。
頭一次挨衛九昭的打,竟讓他從臉頰直到心底都痛的發麻,他維持偏頭被打的姿勢,久久不再動彈。
(三十七)挑釁
衛九昭怒火中燒,她已許久不曾與人生氣。
十叄素來與人和善,除了剛進影衛營那陣子有人頗有微詞,可最終也都憑靠自己得了眾人認可,
他加倍努力修行,從不與人爭執紅臉,每一次任務都無比珍惜盡職履行,連衛九昭都清楚的事情,與他共事的人自然更不可能不清楚,他何至於承受這般無端的惡意?
衛九昭越想越氣,路也不走了,盯著某處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連影叄何時站在她面前都不甚清楚。
直到影叄開口,衛九昭才徒然回過神來,讓他再說一遍。
「公子請九小姐前去一聚。」
她近來一門心思都投在十叄身上,確實心有偏頗,遂隨了影叄同往。
衛九昭不說話,影叄自然也不可能開口,一路無言。
衛九昭存了心事,影七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迴蕩,她心裡煩躁,又猛然從中找到被自己疏忽掉的蛛絲馬跡。
臨到已經能瞧見衛淵院門的時候,衛九昭驀的停下腳步,不再往前,影叄帶了疑惑側身看她。
她的心中有一團出不去的氣,如何能頂著這樣的心情去與阿兄好好說話,她後退一步,致歉道:「抱歉,煩請你同阿兄說一聲,我突然想到有事要忙,改日一定自來賠罪。」
說罷風風火火往衛瑤院子趕去。
衛九昭疾步而行,衛瑤院裡的侍從尚來不及通傳就被她闖了進去,待反應過來是九小姐時,又不是他們能攔得住的主。
衛瑤見了她,臉色微變,滿心焦躁,使了個眼色屏退下人。她心裡知道衛九昭定然咽不下這口氣,可已經發生的事揪著不放又有什麼意思。
衛九昭毫不客氣的徑直坐下,拿了桌上精緻糕點擺弄,忽然冷不丁地開口:「四姐姐不必緊張,左右不過明年,四姐姐就是風風光光的安王正妃,我見了四姐姐可不都要磕頭行禮。」
衛瑤臉色難看,衛九昭當頭一句便直戳她心窩,她親自往安王府送去的又教衛九昭劫走,後又有東宮出面敲打,何異於打她的臉,安王近來對她是腹誹而心謗,著實冷淡的緊。
衛九昭接著道:「我今日來,是想知會一聲,我與十叄已由陛下指婚,無論如何,十叄是不能於四姐姐再做影衛了,從今往後,只會同我一處,也要恭喜四姐姐,往後不必再受我打攪了。」
衛瑤拍案而起:「你這樣做,無異於要砍我左膀右臂!」
衛九昭棄了手中杯盞,猛的抬頭直視她:「便是如此又如何,十叄傷成那樣也不見四姐姐過問一句,更何況,若沒有四姐姐點頭,十叄本就不該受此無妄之災,真相是何唯有你最清楚,是你先棄了他,又何必馬後炮做這幅樣子?」
「想必四姐姐也不想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吧?」
衛瑤面色鐵青,偏偏又真落了把柄在她手上,無異於被她掐住了七寸,她心底情緒翻湧,無力跌坐下來:「我不是你,生來便是嫡女,又受人寵愛,所有的一切我都得靠自己去爭去搶,今日你能來對我冷嘲熱諷,還不是仗著身份與有人在背後替你撐腰……」
「非我仗著誰來作威作福,我和每個人的關係都靠真情來維繫,若四姐姐是我,當真還能從當年活下來嗎?四姐姐這還沒有過門,就連一個小妾都容不下,手已迫不及待要伸進去,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一條命說抹去就抹去,又是在仗著誰呢?」
衛瑤無言以對。
她呆呆怔怔良久,好似被人抽乾了神氣,終是無力道:「可、可我身邊總離不得人手……」
衛九昭沉默片刻,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般說,但或許是心有怨氣,又或許是近期不想見他,她聽見自己說:「在父親想起之前,我將影七予你。」
等她反應過來時,話一出口,已由不得她反悔。
(三十八)怪胎
若要說起來,影七是個悶葫蘆,便是影十叄,衛九昭都曾與他單方面置氣過,卻從未同影七起過衝突。
影七方在武場怔愣過後,到底還是悄無聲息隱在她身後跟著,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做些什麼。
「我將影七予你。」
他花了很長時間來想這六個字是何意。
影七生來有些不同,影衛營里最熟識的那些人喚他「老怪」,他是影衛營最優秀的武器,最出色的殺手,他仿佛生來就能鈍化痛感,他缺失與人相處的能力,罕有波動的情緒,他是個怪胎。
可五歲那年的衛九昭獨獨選擇了他這個怪胎。
她說,阿七是你的名字。
她說,阿七是我的朋友。
她說,我喜歡阿七!
她說,阿七同我一起過生辰。
……
她給了他全新的意義。
所以,「我將影七予你」是什麼意思呢?
「影七」是「我」與「你」之間的籌碼嗎?
那,那個人又在你這得了什麼呢?
或許應該是「我與十叄永遠在一起」吧?
啊啊,原來,我被拋棄了啊。
影七覺得心間鈍痛到無法呼吸,他禁不住彎下腰,死死握緊胸前布料,額上冒出斗大汗珠。
他當真還算是個人啊。
皮膚劃破其下也會是筋肉骨血,被人拋棄也會錐心刺骨,昔日怪胎被鈍化的痛感遭悉數加倍奉還,來自於手無寸鐵衛家小姐的隻言片語。
那樣簡單輕易地、輕飄飄地、殘忍地說了出來。
甜腥湧上喉間,影七驀地噴出一口鮮血,他死死盯著那灘血跡,直至雙目也染上猩紅。
當晚,待影七腳踏月色回屋時,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背身而立,顯然已等候他多時。
不多日,到底是有副鋼筋鐵骨好體魄,影十叄已恢復的七七八八,經衛九昭同意能下床走動。
頭一件事,衛九昭同他回了那種有桂樹的老屋,影十叄帶她見了母親。
很難說十叄的阿娘是否還有意識,但欣慰的是,在十叄攜她於榻前磕頭後,衛九昭看到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淚。
連帶著衛九昭也想要哭泣,可掌心傳來的溫度給了她莫大的支撐,一切都在向好,只要能在他身邊,想必以後都會是幸福的吧。
父親說,只待十叄歷了影衛營最後的考核,他就會點頭同意,十叄應了,那她只管相信十叄能行便是。
婿以昏時而來,妻則因之而去。
衛九昭滿心期待地等著。
十叄臨去前同她說,若是與七號有了誤會,當正視解決才是,衛九昭一愣,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應好。
她已數日不見影七,卻又不敢與人詢問,擅離職守會遭重罰,她只好裝作相安無事。
他這般反常,想必那日是聽到了她與衛瑤的談話的,衛九昭心裡一直有在後悔。
那你呢,阿七,你是不是也在後悔那日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你也在後悔嗎。
你究竟去了哪裡呢。
若我日後同十叄完婚,阿七又該何去何從呢,我們還能同以前一樣嗎。
但當真就會有什麼地方不同了嗎。
你到底在針對介懷些什麼呢。
(三十九)前
或許是出於對影十叄傷未好全的擔憂,又或許是為心中隱隱的不安,衛九昭有些臨陣反悔的無常。
她反覆再叄地問:「一定要去嗎?」
隨著陛下賜婚封爵的那一刻,影十叄便已脫了奴籍,她明白十叄想要靠自己做到的初衷,但……
他看著衛九昭的眼睛:「要去的。」
倘若僥倖摘得了月亮,就要有足以相匹守護的能力,唯有這個,是靠賞賜施捨不來的。
這將近十年來的人生都是在陰暗的屠戮中出生入死過來的,但何其有幸,他披上了最澄澈的月光,為他照亮暗夜的前方,化作前進的力量,板直他沉重的脊樑。
若我足夠與你相配,我想此刻,我會毫不猶豫的親吻你不安的眼睛。
衛九昭不管不顧,猛地埋頭影十叄懷裡,聲音悶悶的自他胸口傳來:「我有些不開心,我不會送你去的,我只當十叄是出遠門去了,會像一個思婦一樣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等你回來的。」
影十叄無奈又溫柔的笑了,環抱他心中唯一的月亮。
思婦衛九昭在房裡習繡香囊。
她繡活算不上好,自影十叄離去後便一直在悶聲補拙,連侍從何時點上燭火都不知道。
直到雙眼已有些對不上焦,才扭了扭硬了的肩頸,不期然看到已多日不見的身影。
他逆著燭光,衛九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長時間不曾開口的語調有些啞:「阿、阿七?」
「嗯。」
「你……」
衛九昭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那裡站了多久,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裡,你還好嗎……反而不知道從何開口。
一段無言的沉默。
衛九昭有些侷促地攢緊了手中不成形的布料,她和影七不應該是這樣,咬了咬唇,說出自己都討厭的話來:「不如早些回去安置?我也該去沐浴了……」
「不,」他一步步動身朝她走來,俊美卻帶了陰鬱的臉在燭火下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抬手撫上衛九昭的臉頰,被她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正是這個動作,讓他危險地眯起眼,笑容霎然消逝,他說:「我不會再……」
衛九昭尚未聽全,頸後被兩指一按,便傾身歪了下去。
意識的最後,只剩那雙漆黑而詭異的雙眸。
衛九昭做了一個暗無天際的夢,耳邊是心跳撲通撲通不容忽視的鼓動,她花了很長時間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的。
良久,她意識到自己好似一團漂浮的煙霧,被吹散到依稀的光亮之處,等她回過神,發現眼前正是當日關押影十叄的牢房,只是這次,掙扎間帶動鐵鏈發出清脆碰撞的人,是她。
或者說,是「赤身裸體的衛九昭」。
衛九昭從不清楚自己還能露出「她」那般的表情,淫蕩的、下流的、引誘的、魅惑的、快樂的微笑。
「……!」
眼前的景象讓她恨不得即刻消散,「她」被迫大開的腿,正緩緩被一隻游蛇攀爬盤繞。
衛九昭開始慶幸自己發不出聲響。
(四十)噩夢
少女腿間濕濡的愛液下涌,便利黑蛇纏繞,迷醉的豎瞳直勾勾盯著分泌黏液的洞穴,每當粗糙蛇身於肌膚摩擦著的時候,「她」就會發出歡愉的呻吟,穴口就會不住緊縮開合。
當再沒有新的潤滑的時候,蛇尾便自發放鬆了盤繞,沿著未纏上的另一條大腿內側上滑,直至觸到腿根,又若即若離抽身,躍躍欲試著,蛇信沿縫隙舔過,發出意味不明的嘶嘶聲響,突然,猛地對著凸起的陰蒂重重拍下,嫩肉因快感而極具蠕動,吐出大波愛液。
「她」甜膩的嬌喊著:「再、再,別停啊啊啊!」
蛇尾再度奮力拍下,豐沛汁水隨著蛇尾迸濺而出,伴著鼓泡破裂的聲響,不多時,尾部已是一片油亮。
那處也不再是洞穴了,那是河流的源頭,是慾望的彼岸,黑蛇滿意地眯起豎瞳,其中閃過妖冶光芒。
它繼續往上滑動,因興奮慢慢裹緊蛇身,某處鱗片悄然打開,露出兩根非人可比的碩大性器。
「她」懇求地看著,仿佛希望自己被這樣對待般拚命沉腰想往那處送,又苦於鐵鏈的禁錮,「她」又急又癢,急切地希望能被洞穿填滿,口中滿含控訴地催促,裸露的柔軟胸部因為扭動而搖晃著。
倘若沒有束手束腳的鐵鏈,「她」大概就會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了吧。
「她」已經不是衛九昭了。
「她」只是淫蕩慾望的容器,是墮落。
陰冷潮濕的牢房中漂浮著什麼,那是衛九昭。
「她」猛然看向她,少許清明的眸中是一閃而過的絕望,「她」說:「必須要,回到現實啊。」
衛九昭猛地驚醒,大口大口喘息,驚魂未定地不敢閉上酸澀的眼,害怕再度被拖入夢境。
強撐著坐起,她尚未回過神來,床邊熟悉身影給了她莫大的安慰,她伸出手忍不住委屈地撒嬌:「阿七……」
身上薄被滑落,她恍若無知無覺,話未說完,冷不丁被來人拽進懷抱,凌冽氣息瞬間襲來,一雙大手覆上她光滑背脊。
等、那觸感……
發現自己竟是赤身裸體,衛九昭渾身僵硬,脊背發涼,她想起來了……
衛九昭掙扎的厲害,影七卻愈發抱緊了她,仿佛只有將她抱在懷中,才能有片刻的實感和滿足。
她以為自己已經學有所成,近乎是用了生命在抵抗,依然撼動不了男人禁錮的臂膀,越是掙扎就越是糾纏,越是反抗就越是無力,滾圓抵在黑布衣料被磨的生疼。
衛九昭驚慌失措:「你、你要做什麼……」
「衛柳的書里沒教你嗎?」他突然冷笑出聲,指尖在肌膚暗示性地四處流連。
衛九昭頭皮發炸,驚懼地瞪大了眼,極力躲避他的手指,喊道:「你瘋了不成!放開我!」
毫無意外的反應,影七無視她蚍蜉撼樹般的掙扎,緩緩俯身,抱著衛九昭的頭啃咬般舔著她的脖頸,眼中晦明變化,他在她耳邊肆意喘息,咬緊後牙槽恨聲道:「你不是喜歡這個到夜不能寐嗎?喜歡到,他像個癱子一樣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就巴巴貼上去拽著不放嗎?」
「這世上是沒了男人不成,為何就我不行,明明先認識你、與你相伴最長的人是我!」
她獨獨選了他,他被指派給她,他們兩個在一起形影不離朝夕相伴,可偏偏,他出現了,輕而易舉帶走她所有視線,占據少女無數個初次。
影七吐出一口濁氣,捏住衛九昭後頸迫她後仰,愈發幽暗的眼神盯著面前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從你將我棄若敝履那日起,我不會再聽你任何一句話。」
不再是主與仆,而是男人與女人。
手無縛雞之力、可供他肆意掠奪的女人。
(四十一)烙印
下一刻,影七一改往日淡漠,以狂風驟雨之勢吻上那尚因恐懼而不住顫抖的雙唇。
他毫無經驗,一味狂躁地搗入,純粹地掠奪,逼得小巧無處遁形,只得任他蹂躪。
在衛九昭淺薄的幾次認知里,這已經不堪稱之為親吻,是侵略與征服,是打上無力二字的烙印,他當真是要吻我嗎,還是純粹想要宣洩怒火。
無論抵抗還是避讓,都阻止不了他追逐的生猛,口腔被無情肆虐,意願被視若無物。
影七有足夠的自制力保持冷清,可唇齒間的香軟滑膩讓他一個不注意,力道有些收斂不住,直到口中蔓延的鐵鏽味引起他的注意,他略微撤身,衛九昭立刻環抱自己,大口大口平復喘息。
影七盯著她沁了血絲的嘴角,伸手探去,被她忍不住揮手甩開,呼吸尚且不穩,眼眶還因方才掙扎缺氧發紅,手臂遮掩下半漏不漏的滾圓,楚楚可憐的反抗,無不刺激男人眼中更為灼灼的焰火。
衛九昭被近乎粗魯地撲倒在床,影七以身體輕易壓住揮動的手腳,手指強行探進口腔,檢驗般查看翻弄出血處。
手指怪異的味道讓衛九昭下意識頂舌排斥,剛卸下一口氣的男人再度盯著軟嫩紅舌愣愣出神,衛九昭害怕不已,但即使如此,依然不敢將牙齒靠近口中肉物,擔心傷到對方。
衛九昭不住搖頭,在心裡質問為何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說了難以原諒的話嗎。
是因為未能探知他的心意嗎。
是因為她喜歡上了一個人嗎。
錯全在她嗎。
必須要面臨這樣的懲罰嗎。
「……十……叄」被手指侵入的口無法發出準確的音節,那是她心底的名字,不期然當真輕喃了出來,影七動作一頓,面無表情抽出了手指。
身下女孩臉上是令人忍不住憐憫的驚慌,影七眼神溫柔下來,語氣近乎是帶了寵溺:「差不多就行了,他能給你的,你想要做的,我都能給你,你看上那呆板的傢伙哪一點呢,他有的我都有,我什麼都能陪你做的。」
他兀自解開衣物,抽了腰帶捆束衛九昭手腕於床沿,釋放出已漲的發疼的粗長硬物。
衛九昭本就不穩的呼吸在眼神觸到他身體時更加紊亂,她自知十叄身上疤痕猙獰,卻不知影七身上亦是慘烈。
那個天真的九小姐啊,她並不知道影衛營是真正培養什麼的地方,她亦不知道,成為百里挑一的專屬影衛,究竟有多少永不歇止的考驗。
影七未留意到這些,踐行承諾般握住猙獰直抵衛九昭下體,因為太過泥濘,幾次擦邊打滑,被他帶了力氣略微頂進入口才堪堪穩住。
衛九昭大驚,臉色發白,她明明方醒不久,為何身下會濕得一塌糊塗?
一直緊鎖她的眸子閃過興奮的妖異之色,他的聲音帶了強烈的蠱惑:「我說過,我什麼都能為你做。」
他探出舌尖回味地舔了舔唇角,衛九昭恍然瞪大了眼,羞憤欲死。
「我的小昭,不過不識情愛,一時鬼迷心竅,我全都會教你知道。」
話音剛落,巨物硬生生衝破已充分潤滑的濕濡甬道,尚無任何反應與抵抗的時機,連同脆弱的薄膜一併兇狠突破。
今夜過後,衛九昭的身體和靈魂都將被打上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烙印,永遠無法洗去。
(四十二)初痛
身下的人睜大雙眼渾身僵硬,衛九昭徒勞地張了張嘴,已疼得連痛呼都發不出來。
即使下身已濕濡無比,從未被造訪過的地方被整個填滿,內臟仿佛都被擠壓到一處,衛九昭的五官皺在一起,穴肉因為巨大的撕裂般的疼痛發狠地排斥闖入的異物。
性器被密密麻麻極致吮吸的感覺讓他眉頭緊鎖,影七渾身肌肉下意識緊繃,仿佛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顧地狠狠撻伐。
可身下痛苦的小臉正悲憤地急促喘息,分明已經做了做親近的事情,分明同她已經相連為一體,難以抑制的悲傷由心而生,想必自己臉上,也是如她一般的絕望吧。
請饒恕我……他在心中懺悔。
影七曲臂撐起壓住她的上身,忍受仿若將被絞碎般的擠壓,性器因為動作不期然抽出一截,帶出汨汨體液與血水的混合。
衛九昭只覺甬道軟肉都要被拉扯出去,下意識抬腰去迎:「別……」
反應過來之後衛九昭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影七不知如何緩解她的疼痛,用盡全力壓制抽插的動作,本能地去輕輕撫摸揉捏衛九昭小小的陰蒂,衛九昭下腹又開始蠢蠢欲動地發熱,被擠弄的陰蒂逐漸腫脹到極致。
僵直的內部逐漸蕩漾開來,軟化般緊緊吸附著體內肉莖,影七低吼一聲,理智全然崩塌,盡根沒入,囊袋因動作劇烈拍打陰處發出「啪」的聲響。
影七緊緊盯著交合處,雙目發紅,痴迷般盯著醜陋肉棒摧殘艷紅花戶,毫不留情地進進出出,他的小昭太緊,被插的楚楚可憐的小口劇烈收縮,用力地纏緊他的陰莖,想要奪走他的全部,爽的他頭皮發麻。
他胡言亂語:「我會帶你悉數嘗遍的,即使我的小昭是個蕩婦,你如此熱衷此事,我別無他法,只得陪你同去,我都會給你的,我會滿足你,不論何時何處,我一人就能滿足你。」
影七的心臟失常地劇烈跳動,身下利刃如同要生生乾死她般挺身刺入,他不得章法,只憑本能地大開大合肏干,速度越來越快,幾見殘影。
不要離開我……
不要拋棄我……
意識漸行漸遠,快感卻取而代之紛至沓來,一邊屈辱著被侵犯,一邊喪失意識般的以身體回應,衛九昭回想,這好像是在夢裡見過。
啊啊,原來,「她」即是我。
衛九昭快要被快感逼瘋,甬道內部湧出一股又一股淫液,她的心裡是抗拒的痛苦,身體卻叫囂著更多。
倘若她不曾被腕間束帶綁住,她會抵抗嗎,還是會環抱著他乞求更多,衛九昭不知道,死命控制自己不能發出奇怪的呻吟,仿佛這是她唯一的遮羞布。
綿延快感沒有盡頭,體內有什麼東西在飛濺,很快又重整旗鼓繼續撻伐,永不知足。
直到數輪過後,她終於斷斷續續地虛弱求饒:「夠……夠了……」腕間亦是紅腫一片。
影七抬眸看她,後知後覺般解開結扣。
雙手得以解脫的同時,衛九昭朝他的臉龐伸出顫抖的手指,他或許是以為衛九昭要打他,閉上沉痛的眼任她動作,與此同時,溫熱的液體打落在衛九昭赤裸的肚腹之上。
手臂無力下滑,衛九昭再也無力反抗。
我不懂啊,阿七,明明被這樣對待的是我,為什麼露出受傷表情的反而是你。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
(四十三)情起
衛九昭在快感和絕望的間隙中,迷迷糊糊地思考著正侵犯自己的男人的事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居然對我有男女之情這件事。
那或許是在……
衛九昭直到五六歲的時候都還保持著喜歡親人臉頰討要好處的習慣,衛府上下樂此不疲地受用著,直到某次宮宴上,發現她連宮妃都敢上嘴去親後,方才含淚給她「你已大了」的制止教導,小衛九昭懵懵懂懂地點頭,聽話應了。
衛九昭八歲那年的上元節,與影七影十叄偷偷結伴出府,遊園賞燈。
衛九昭從未見過這麼多人,她彼時個頭尚小,饒是有兩個半大的孩子護著,還是被擠的寸步難行,渾身不舒服。
她索性也不擠了,正巧手邊是個賣面具的小攤,她左挑右選,很是公正地挑了叄副一模一樣的小狗面具,煞有其事地分給二人戴上。
戴上小狗面具的衛九昭望著擁擠人群,想吃年畫,也想吃茯苓餅,她也知道兩處攤子不在一道,可實在不想再受擠,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的同類。
結果自然是好。
她就在小販身邊站著,二人分開去買,衛九昭閒來無事,自發地給家中兄弟姊妹挑面具。
將將挑過六哥的面具過後,已有一人返來。
彼時影十叄已入影衛營,身上著裝與影七並無不同,許是張燈結彩的氛圍使然,夜市光亮褪去來人眼底一貫冷肅,儘是柔和,衛九昭錯認了人。
她與十叄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多,彼此臉上的面具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偷偷拉了來人到商販背後。
她踮起腳,兩人面具相碰發出清脆的響,她紅著臉,以為自己紅彤彤的臉頰能被蓋上。
面具下的眉挑了挑,眯眼望著她半晌,隨後,落荒而逃。
衛九昭未放在心上,她知道十叄最是怕羞。
再後來,恰巧碰到與叄五友人遊街的衛淵,衛九昭朝他伸開雙臂,撒嬌說走不動拎不動面具要抱,衛淵即刻棄了友人,在他們或抱怨或揶揄聲中毫不猶豫地改陪小妹,就是後話了。
衛九昭也是前年才曉得這烏龍,恰逢長姐生辰,太子妃什麼珍寶都不缺,衛九昭只得從心意上下手,長姐屬狗,衛九昭忽的想起那時的面具來,煞是可愛,跟影七提了一嘴,便回屋使人翻箱倒櫃搜尋起來。
著實太過久遠,侍從們好生翻弄了半晌,那面具於衛九昭意義重大,衛九昭急的不行,影七隻得默默回房裡將自己那張取出,他除了必備之物外房裡空的厲害,唯獨有個落了鎖的箱子,珍藏著寥寥數物。
衛九昭那廂已拿了影七的照葫蘆畫瓢開始繡上,庫房裡才好不容易找到,衛九昭的已受了潮,他的還乾淨如初,衛九昭不忍毀了他的,還是換回自己的在用。
傳飯時,衛九昭撂下面具就往外跑,鬼使神差地回頭望了一眼,影七拿了面具,輕悄悄碰了一碰,清脆聲響如昨,滿眼懷念。
衛九昭恍然就懂了。
(四十四)
衛九昭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是因為我給了阿七誤會,是我有錯在先啊……
即使現在對他說沒有要拋棄他的意思,他肯定也、不會再相信我了……
可是、阿七,
這就是你介懷的嗎。
你為什麼不說呢。
我當真必須要以這種方式贖錯嗎。
衛九昭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
衛九昭閉上眼,身上的男人還在不停歇地動作,她渾身發燙頭昏腦漲,下身亦是難以言說的灼熱。
強烈快感還在持續,她很快又被奪去神智,她仿佛看到了什麼,輕喃出戀人的名字——「十叄……」
衛九昭舉起手,環抱遐想中的戀人。
影七一頓,堅挺在她體內停下動作,用力撥開纏繞頸間的雙臂,就保持著身下接連,抬起衛九昭一腿,將她翻過身,性器在內里磨了一圈,衛九昭身子顫地越發厲害,呻吟盡數掩進枕中。
他再度反捆衛九昭,瘋了般在她身體里律動,徹底棄了顧慮,一次比一次狠決,直搗得她小腹痙攣。
影七低頭如狼般咬住衛九昭脆弱的後頸,極力控制自己恨不得當場掐死她的絕望。
她已經毫無抵抗。
啊啊,你怎能如此絕情,你清不清楚如今的現狀,你分明如此脆弱不堪,連反抗都不能,從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嫡女到現在只能在我身下像只狗一樣承歡的模樣,你的心,卻還是不能與我分毫。
他究竟是哪裡迷住了你,他當真就有那般好?
你能接受他,為什麼就不能容得下我?
被緊緊包裹著擠壓的快感與衛九昭毒藥般的舉動凌遲著他的心。
就這樣殺了你,再殺了我自己……
還是入到更深處,讓你更加暢快,從此離不開我……
腦中一片糾纏的混沌,他死咬牙關,仿佛那樣就能捍衛自己跌入低谷的自尊,如同被拋棄的他一樣。
影七緊緊抱住衛九昭,在她渾身又啃又咬,身下汁液橫飛,囊袋如同鞭笞般撞得啪啪作響。
突然,衛九昭聳起腰身,下意識躲避,內里驟然緊緻,千萬張小嘴一同吸啄的快感再次襲來,影七搗得更快更凶,直至淫液淋頭澆灌,肉壁死命緊絞,夾得他一聲悶哼險些射出來,仍以恨不得肏穿她之勢狂亂聳動腰杆。
「再吸!讓你吸!夾這麼緊,想要是不是?非要男人是不是?」
高潮被強制延長,劇烈收縮的火熱小穴兜頭噴出一波又一波愛液,盡教粗碩性器頂回肚腹,灌得衛九昭如顯懷孕婦。
「給你,全都給你!」影七雙目赤紅,在她體內邊射邊持續貫穿,噴濺的精液帶來恍若水柱的涼意,沖刷燙的不像話的小穴,衛九昭一個激靈,徹底被肏酥了身子,墜入無邊慾海。
直至昏迷。
為她凈身的是誰,壓她門邊苟合的是誰,折辱她的又是誰。
她欺騙自己,這又是一場噩夢。
可她已不會再從噩夢中醒來。
等待她的,只有接連再叄的、更多噩夢。
(四十五)快活
衛九昭蜷縮在黑暗一角。
渾身是如處熔爐的灼熱,四肢是無法伸展的僵硬,以及心底難以言說不知緣由的悲傷。
衛九昭曾從柳姐兒那看過本傳奇,石猴觸怒了天上神仙,被仙人扔進八卦爐煉化,七七四十九日的六丁神火都沒能燒死他,反倒助他煉成一副火眼金睛。
衛九昭自嘲地想,我可會化成那浴火的鳳凰?
「她何時能醒?」一道擔憂之聲。
醫女從內室出來:「尊夫人……」她想了想榻上少女明顯將經破瓜的模樣,還是改口,「小姐應是房事過激,又受了刺激,發熱本不至於昏睡不醒,想來是自身不願……」
到底醫者仁心,憶起那人身上青紫與明顯捆痕,她帶了慍氣:「不過及笄之年,又是初次,委實不應下如此重手,觀其相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何必在這陰損之事上糟蹋折辱,同一弱女子較勁?」
影七咬牙強穩心神,艱難開口:「是我錯了……」
醫女開了兩貼藥,又多有囑咐,瞥了二人一眼後,到底還是咽下心裡的那句何必強求,方才搖頭離去。
衛九昭意識模糊,有人在一口一口喂她什麼,待大半下肚後,才蹙起眉發覺那是苦藥。
許是藥物起效,她整個人開始不停地冒汗,額頭濕布換了又換,溫熱水灌了又灌,體溫終於漸漸降下來。
衛九昭隱隱約約聽到潺潺淌流的水聲,水漫漫溢上身來,身體不再驟冷、亦不再灼燙,衛九昭沉浸在這份溫暖的舒適里。
替她擦拭的那個人……好溫柔好溫柔,毛巾裹住細細地擦,偶爾指尖與肌膚碰觸,便即刻遠離,衛九昭在睡夢中亦淺淺笑了。
在她的認知中,有一人將這般溫柔刻進骨血。
擦拭到手心的時候,衛九昭握住那隻手,謀求那份溫暖,得到仿若如願的安心,她說:「我好想你,十叄。」
挫敗灼燒那人肺腑,他渾身一僵,閉上痛苦的眼。
衛九昭睜開眼時,不期然與一雙意想不到的視線交纏,恰似神邸垂愛世人,傾瀉而下的柔和光輝。
那人環抱著她靠在貴妃椅上,以一副她倚其肩頭的姿勢。
衛九昭無力地掙了掙,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未讓她挪動分毫,看似隨意,卻讓她不能動彈。
衛九昭突然就失了反抗的心,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露出笑來。
「說些什麼吧,阿兄。」她說。
他的動作看起來非常自然,在衛九昭嘴唇上落了個一觸即離的親吻,像個哄睡嬰兒的慈父,甚至抱著她緩緩小幅度地微微搖了起來,仿若抱著她就是圓滿。
衛九昭頭抵在他頸間,看不見那謫仙般俊美臉龐上的絲絲病態,他說:——
「小九,阿兄現在很快活啊。」
衛九昭無聲張了張嘴,她想問他,是什麼快活,可是枉顧人倫的快活?還是與人同謀的快活?可又覺得沒有意義。
「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衛淵環緊了他,思緒飄遠。
(四十六)小妹其人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衛淵同樣問自己。
倒也不是一早就有了這樣齷齪的心思,衛九昭是家裡最受寵愛的孩子,上到衛老太太,下到侍從奴婢都偏愛這個親和又朝氣的姑娘。
人對樣貌可愛的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多幾分關愛,如果那孩子碰巧對你也看得上眼,碰巧又格外黏你,碰巧說過那句「最喜歡」,無數個碰巧湊成對你的那一份獨特的優待,你就會格外愛她。
雖然,她其實對誰都那麼好。
在魏國公府經歷「那件事」之前,他還是那個一派風流、與長兄同樣名冠京城有輔佐之才的衛叄公子,雖總被友人抱怨過於寵妹滅友,從沒有哪家做阿兄的寵愛妹妹到這般地步。
他不言,只是笑,衛九昭是只有國公府能養出來的、他獨一份的小妹,別人做不到,只不過是旁人的妹妹不是她罷了。
彼時她還尚小,是個梳總角的娃娃,人也愛嬌,動不動就伸手要抱,他也從未考慮過男女大防,更不曾去問過別家兄長是怎樣與妹妹相處的,他沒有旁的心思,自然也坦蕩。
若要說有什麼明顯的變化,約莫是在她七八歲後,她在平民區的玩伴因一些緣故入了影衛營,她的眼睛便總是擔憂又嚮往地追隨著他。
她不再總是撒嬌要人抱,因為那樣會壓疼開始有了結塊的小小胸脯,每到那時,她就會蹙起細眉不知如何是好地捂住那裡。
她也不再總是那麼聽話,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主張,她開始跟著手帕交讀些新式話本,也喜歡跟在長兄身後聽些有些觸動世俗倫常的新規,在魏國公府的縱容和期許愛護下,她成長成一個有些離經叛道的姑娘。
再後來,就是「那件事」過後,他成了永遠不能被委以重任卻不得不幕後接下殘局的跛子,而她,應當就是那涅槃重生一夜成長的鳳凰。
或許是因為當初她作出先救十一弟的決定,他確實失了最佳的醫治時機,她對他總是多一份不必要的愧疚,堪稱殷勤地常往他這跑。
衛九昭是個心細的姑娘,她看得出他垂死時的留戀,也看得出他大事已成後的死志,她別無他法,恰好用了她唯一能做的、也是他最期盼的、陪伴、來挽留他。
父親給了他影叄,據說極擅易容化形之術,他曾隨意讓他一試,結果出人意料的好,當夜深人靜之時,那聲「阿兄」從「她」的嘴裡不帶感情的喊出口的時候,衛淵猛的一震,他聽見自己心中那隻名為慾望的獸在咆哮。
他終於恍然大悟。
少年時曾有友人半真半假地開過玩笑,可否將你九妹許配給我?
他仿佛頭一次聽說小妹是要出嫁般愣神當場,後來他想,滿城俊傑在他眼裡,都配不上,便是那當真與仙人有緣的長兄,他都會顧慮他過於忙於社稷,恐待小妹不好。
如今想來,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她滿心滿眼的那個影衛就配得上?
很多東西,他不去爭,就永遠都不會是自己的,他愈發摟緊懷中小妹,望著她空茫臉龐,他不斷對自己說,既已踏上此路,斷沒有放手的理由。
(四十七)骯髒
指尖觸到她花般唇瓣細細摩挲,良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輕巧、蜻蜓點水般的、不夠纏綿悱惻的、卻絕不應該由他落在親妹唇上的吻。
這世上有很多事,其實都無比的骯髒。
譬如旁人落在你身上的視線,譬如我心底對你陰暗的渴望。
衛淵有時會想,父親予他影叄的用意在何,是必要時的金蟬脫殼?抑或是、看破不說破的所謂補償?
但無論如何,每當那聲聲隔著屏風遙遙傳來的輕喚響起,除了感情之外一般無二的音色,已足夠令他瘋狂。
如今,真正的衛九昭被囿於他臂彎之上,他的心再次體會到那份暌違已久的滿足。
比起忘情的纏綿,擁有她的饜足感隨全身血液蜿蜒流淌至四肢百骸,他不可抑制地渾身顫慄。
衛淵略換了圈抱她的姿勢,克制的吻不斷落在衛九昭麻木而空茫的臉上,他的呼吸灑在頸間,燙得令人瑟縮。
衛九昭渾身脫力,長長的睫毛垂下去,像是在想些什麼,又像是沒有,平靜的不可思議。
衛淵伸手貼向那薄薄眼帘,輕淺的反映已足夠令他頭昏目眩。
我可憐的妹妹,明明剛從反抗不能的侵犯中清醒過來,帶著一身被激烈掠奪過後的傷,做出一副麻木的模樣,卻不知道身體已出賣自己震顫的不像話。
「若小九不願不想,今日我不會做到下一步。」他體貼道。
手心長睫一閃,衛九昭轉身將臉埋進衛淵衣袖間,無聲抗拒。
衛淵嘆喟一聲,沉浸在她醉人的體溫里,發出些許滿足的微喘。
懷中人的臉上,是痛苦或是悲傷、是漠然又或是絕望?
從他做出這個決定起,便不會再去在意這件事了。
如果痛苦能留得下你,那就再痛苦一點。
留在這裡,留在我身邊吧。
他知小妹是一個心軟的人,她從來捨不得發自內心地去恨什麼人。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他才能肆無忌憚做出過分的事——會被原諒。
衛九昭開始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該慶幸嗎,至少此刻環著自己的,暫時只是一個人的臂膀。
我做錯了什麼呢?
衛九昭握緊自己的拳頭。
為何我從未發現過……
惶恐與無措瞬間淹沒了衛九昭。
她回想起這些時日所發生的一切,她救下了心愛的愛人,拿到了官家的賜婚,在某個月夜,等到了數日不見的貼身影衛。
隨後是窒息的強迫,和扭曲的慾望。
衛九昭心力交瘁。
若我在某個時刻作出了不同的決定,這一切會改變嗎。
衛九昭想不明白。
她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只是在愛的陪伴下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努力地活著,她只是希望她所在意的人能跟她一樣好好地活著,她只是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衛九昭渾身發涼。
無視她的意願、不顧她的悲鳴、品嘗她的絕望。
今夜過後,她又會面臨怎樣的對待呢?
又或是……
衛九昭不清楚自己是否還能不堪地抱著希望。
(四十八)人偶
或許是顧慮衛九昭一時接受不了事實的心理狀況,又或許是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實在讓人不忍下手,他們暫時沒再強迫她。
可衛九昭卻再也無力逃跑。
即使整晚都像個玩偶一樣安靜地一動不動,還是教發現了難以入睡的事,翌日,屋裡就點上了令她昏昏沉沉聚不起思想的香。
她有時會想起些什麼,但更多時候,還沒來得及成形便一吹即散,消失在男人以身體為鏈的鉗制之下。
他們或許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約定了什麼,每當她再度睜開虛弱的眼時,身邊的男人就會悄無聲息地輪換,仿佛以這種不同時露面的方式,就能自欺欺人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衛九昭蜷縮在離奇寬大的床上,周圍四散著華美的衣裳和精緻的珠寶,衛淵喜歡打扮她,仿佛一個獨自撫養女兒長大、知悉她一切的父親,又仿佛最手藝嫻熟的侍從,衛九昭能在他手指的裝扮下漂亮的不像樣。
「聽聞民間孩童,常以家家酒打發時間,若是得小九做娃娃,日日如此,倒也樂此不疲。」衛淵笑得當真宛若初次暢玩的孩童。
衛九昭眼皮動了一下,安靜著任由他擺弄。
他從不何處取出口脂,指尖從小罐蘸了些許,塗在衛九昭毫無血色的雙唇之上。
當真畫龍點睛,明艷得不可方物。
衛淵再次滿足地笑了,以唇舌抹去口脂艷紅,直至衛九昭的雙唇被廝磨出誘人的血色。
末了,或從衣領、或從裙擺,他冰冰涼涼的手會不動聲色地伸進去,輕而易舉地將她剝的精光,每到那時,她才真正奪目的宛若九天神女。
即使沒做到最後一步,也沒有什麼不同了。
無論沐浴或是如廁,屋裡燃起的奇異的、只對她一人生效的香不再允許她獨立完成,衛九昭當真成了一隻為人所豢養的小寵。
是狸奴或是雀鳥,還是名為衛九昭的人偶?
唯一慶幸的是,在昏昏沉沉中連羞恥心亦被奪去了。
一絲不掛的衛九昭被抱去湯池,裊裊霧氣繚繞,如絲如沙。
衛九昭坐不住,疲乏至極,使不上丁點力氣,如若沒有腰間臂膀支撐,只怕會輕易沉入池水裡。
衛九昭頭抵白玉瓷磚,換得少許清醒。
家家酒嗎……
衛九昭突然就想起來了,少時在十叄巷口的遊戲里,她曾不止一次地說過,將來要做阿登的新嫁娘。
可現在又是個什麼模樣。
要是能淹死就好了……
這樣恐怖的想法剛剛想起,就立刻被她連根拔起,她連忙後仰至衛淵懷裡,熟悉的昏沉又來了,她可以再也不用想任何東西。
我苟活至今,忍受這般對待,可不是為了淹死在這裡的。
我必須要……
(四十九)折花
除了最開始的兩日,影七又恢復成平日裡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他沒有衛淵那般樂此不疲消磨時間的愛好,衛九昭也不同他們任何一個人說話,常看常是一副睏倦的模樣,總是睡。
他總是鉗制般將衛九昭抱在身上,衛九昭由此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後皂角的味道,當她的呼吸虛弱而規律傳來的時候,影七會將頭輕輕貼近那緩緩起伏的胸脯之上。
她身上的青紫日益淡去,精神卻日益消沉,好似隨時都能飄散而去。
而衛九昭想的,卻是另外的事。
而今身上已恢復如初,他們掠她前來,想必是要做那事,下一次會在何日,下一個又會是誰先呢。
衛九昭悄然睜開眼,眸中暗光浮動。
那香原是怕她輕生,又恐她睡眠不好,才時常點上,她如今整日這般睡著,也見不得是甚好事,因而夜間已減量不再多燃。
她心裡想著事,翌日自然醒得早,身後的男人已在她不覺間換了人,不再是自己那個武藝在身對氣息敏感的影衛,男人圈著她,還在睡。
摸清了門道後,衛九昭終於可以放任自己去想那個人。
「會重嗎?」
「不會。」
衛九昭有些不好意思,她已是十六歲的大姑娘了,還這樣騎加馬坐人肩膀……
「那……十叄再往前走兩步。」
衛九昭執意要自己親手去采桂花,又因為小時候從高凳上摔下來過的經歷,影十叄不讓她上凳,末了就變成了這幅姿勢。
衛九昭滿臉通紅,不知道是心急還是其他,影十叄的手很規矩,只是隔著衣袖固牢在她膝蓋兩側,衛九昭還是羞臊的不行,根本不敢往下看,不住吞咽平復心間燥熱。
十叄的腦袋就在自己雙腿之間,稍許碎發隔著布料柔軟單薄的下裙扎進皮膚,又刺又癢,衛九昭分不清是他的腦袋還是自己的大腿內側在發燙,穴口悄悄做了個夾緊。
穴口收縮不自覺帶動大腿動作,影十叄脖頸被莫名一夾又很快鬆開,樹上也沒了聲響,他略帶了困惑,問:「阿昭?」
衛九昭快哭了似的聲音慌慌忙忙傳來:「我、我……那個,這裡有蛛網,我害怕……」
影十叄擔憂道:「可要下來?」
「不要!」意識到自己聲音過大,她連忙又道,「往旁側走走就是,我們換個地方。」
影十叄照做,又緩又穩地移了個地兒,嘴裡大概是說了些不要勉強之類的貼心話,衛九昭已聽不清了,她手下折枝的力道沒了輕重,折斷的同時帶得桂花簌簌打落下來。
她許是被這撲鼻的桂香弄醉了,又許是腿間不住念叨的人頭顱滾燙,她的身體出賣自己,穴口不受控吐出一波黏液,衛九昭知道那形同葵水又不是葵水的是什麼,她在夜裡偷偷看柳姐兒的畫本子時才會那樣。
她唯恐被十叄發現,草草折了些許,連忙要下來。
影十叄應好,雙手扶住她的腰肢,頭略朝下低,輕而易舉地將衛九昭從肩膀舉起,又穩穩放在地上,接過她手裡裝了桂花的小籃放在地上,抬頭見她眼裡水光瀲灩,以為她是被樹蟲嚇到,笨拙地輕揉她頭頂不住安慰,又伸手撫去她身上落花,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衛九昭猛的撲進他懷裡,唇齒撞上他的有些疼,她不管不顧,一個勁地吻他,黏膩的不行,影十叄睜大了眼略頓了頓,緩緩回抱她,大手在她背後不停輕拍撫慰。
(五十)交易
想到影十叄的甜蜜讓衛九昭如身臨仙境,她摩挲起雙腿,夾緊又放鬆。
衛淵醒來時,下意識將臉埋進她頸間深嗅,良久,方輕手輕腳起身洗漱,待他清洗完畢,在香爐旁猶豫之時,一道聲音叫住他——
「衛淵。」
衛淵挑眉,動作一頓,不知是驚訝她開口說話多一點,還是驚訝她的稱呼多一點。
衛九昭深吸一口氣,抬臂抓住他的衣裳,長久不曾開過口的嗓音泛啞,帶著莫名的堅持:「衛淵,」衛九昭頓了頓,「別點那個,我想和你說話。」
衛淵仍背對著她,不言不動。
她暗自給自己打氣,強迫自己開口:「我受不了了,我討厭他,如果非要選,我……我只想和你。」
又是一陣久到她將近絕望的沉默,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撲抱上去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衛淵將她壓在身下,吻如雨滴落下。
衛九昭閉上眼,努力抓住這份不堪的希望,拚命控制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軀,壓下想要立刻咬舌自盡的衝動。
寬鬆的寢衣被輕易扯落,入目的是已褪去淤痕的奶白肌膚,衛九昭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仍是忍不住一陣瑟縮,甚至依賴般懷念起那能讓她可以不去想一切的香。
當衛淵的手探尋般觸到衛九昭身下時,已是一片濕潤,入口處濕滑的不像話,衛淵一頓,俯身去看,果然連褻褲都滲了出來水漬些許。
「這可真是……」
他的手沿著穴口周圍畫圈,划過顫巍巍的小紅豆時會用指腹略重地摩。
常年病弱之人,手時常是冰冰涼涼的,指尖所觸之處,衛九昭只覺有如蛇類攀爬而過。
我終將,也會因這背德亂倫之事,遭受萬蛇撕咬刮骨凌遲之懲責。
衛九昭如是想。
衛淵的手不曾停歇,又移到穴口,略微一探,摁了進去。
才堪堪進入一個指節就被緊緊吸的不能動彈,衛九昭「唔嗯」一聲,臉上潮紅更甚,渾身緊繃直顫。
衛淵低聲道:「真緊。」
他眯起眼,沉醉般欣賞眼前光景,衛九昭受不住這般羞恥,緊緊閉上眼睛。
衛淵抽出手指,折了她膝蓋曲起,衛九昭顫抖著挺身,克制自己直欲併攏雙腿的本能,一遍遍暗自告訴自己要忍耐、再忍耐。
於是便被輕易分開,他的呼吸一寸寸貼近,是不似冰冷手心的灼熱。衛九昭心驚,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麼。
下一刻,衛淵埋頭舔吮上去,嚴陣以待的雙手牢牢把持住瞬間想要併攏的雙膝,反而將它們掰的更開。
他舌尖觸上那早一片濕濡,游魚般的攪弄讓衛九昭潰不成軍,失聲一叫,這根本不是能以口舌碰觸的地方,她轉頭將臉埋進枕頭,徒留通紅耳朵示人。
衛淵亦無餘力去看她羞態,艷紅小穴又何嘗不是另一條生命,極盡挽留他般不住收縮,泄出汁液他舔盡一波又來一波,他做了個吞咽,又伸舌入小穴內里翻攪,好不靈活。
熟悉的快感襲來,衛九昭本能地弓起了腰,去迎那頂峰,身下動作卻驟停,他徑直抽身,對她道:「叫阿兄。」
(五十一)誘哄
衛九昭一僵,難堪地跌回床鋪,即將攀附上頂點的情慾瞬間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油然而生的自厭感幾欲壓垮她,她拚命告誡自己不能有一絲的顯露,幸而臉已埋在枕里,她只能賭自己能贏。
「衛淵!」她的聲音又尖又悶地從枕里傳來。
「衛淵衛淵衛淵!」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堅持。
衛淵輕嘆一聲,帶著笑意,繼續俯下身去。
揪住小搓陰毛於指尖打轉,拽至要斷不斷的臨點,果不其然見她抬腰上湊,口中不敢再直呼他名諱。
先是硬挺鼻尖在小珍珠左右的撥,再是蜻蜓點水一觸即離再觸的啄,衛淵並不著急,不斷挖掘她能產生快感的每個角落。
不可思議的酥麻竄過背脊直達腦部,衛九昭已經快要忍不住那抑制不住的愚蠢聲音。
入口又湧出愛液,打濕他的下巴,衛淵一頓,便立刻伸舌去勾。
他覺得甜。
總有舔盡的時候,他意猶未盡地探進甬道,立刻被媚肉絞緊,舌尖有些動彈不得。
衛淵以牙在陰蒂警告性一刮,衛九昭立刻受不住,雙腿無意識一蹬,被他順勢駕到肩上,原本鉗制她雙腿的大手沿曲線誘人的腿開始向上游移,直至裹住手感極好的兩顆小屁股蛋。
略施了力一捏,衛九昭崩潰地抓緊枕頭,釋放出久悶憋紅的小臉的同時伴隨著一身嬌吟。
衛淵聽到那聲音揚起嘴角,拇指扒開小穴,粗糲舌頭直往裡鑽,模仿抽插的動作進進出出。
難以言說的酥麻感讓衛九昭心跳加速,甬道擅自蠕動,在他唇舌絞弄下發出咕啾咕啾的聲響,愛液一波波湧出,順著勾股流下,即使他的舌頭已是整根捅進,小穴也叫囂著不夠。
衛九昭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衛淵不輕不重的動作撩撥得她始終在界點徘徊,每當即將有什麼來臨的時候,他又壞心眼地立刻停下,空虛從下身直達心底,衛九昭急的眼眶都熱了起來。
「啊、嗚……求求你了,我想……我想……」她好似帶了哭腔,胸口劇烈起伏。
她想要什麼呢。
想要結束這快樂的折磨,想要抵達那明明差一點就能橫渡的極樂彼岸。
他就那樣突然停下,向來一派清雋的模樣染上捉弄得逞的狡黠。
倘若衛九昭肯抬頭看他,就能得見那從未見過的風景。
「小九,叫阿兄就給你。」他再度誘哄道。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衛九昭顫抖著搖頭,喘息更重。
衛淵又伸手去撥弄,果不其然她繃的更緊,淫蕩的懇求幾乎已經要衝出喉嚨口。
她已經濕的不像話,被捉弄的內壁一抽一抽,上氣不接下氣地渴求那無與倫比的快樂。
衛淵抽出手指,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為巨大的物體。
灼熱的突然貼近燙的衛九昭一個激靈,那物已抵至她下身,不輕不重的頂。
「喚聲阿——兄——就給你。」
仿佛是為了給她一些甜頭,衛淵扶住自己,衛九昭只覺下身入口被頂開了些許。
媚肉立刻絞上來,衛淵額頭青筋一跳,稍微又進入了一點,就立刻抽離。
衛九昭喉頭咕嚕一聲,她知道即將會有什麼快樂發生,只要她……
「我、我……我不能和阿兄……」
尚且來不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已滿意了的男人毫無徵兆地整根刺入,就在那一瞬,衛九昭在被進入的一瞬就到達了今日苦苦懇求的高潮。
(五十二)「阿兄」
衛九昭咿咿呀呀地仰頭喘著,胸口直往他身上頂,正經高潮的陰道瘋狂收縮,幾乎立刻要將衛淵絞射。
死命的包裹感襲來,衛淵咬緊牙關,忍住瘋狂射意,手撫上交合處本意是想略微掰開放鬆緊緻的不像話的小穴,卻無意識在陰蒂處擠按,衛九昭今日的頭一次高潮,竟生生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衛淵額上青筋直跳,強忍射意的同時身下也是寸步難行,她太緊,直欲將他生生夾斷,他無法,又不能盡情抽插,只好撐起身,以交媾處為線,畫圈研磨。
他啞聲道:「哈嗯……這樣摩,感覺好嗎?告訴阿兄。」
衛九昭微張了嘴,抖得厲害,在眼前白光浮現後雙目放空,說不出話。
衛淵也不執著於她的回答,性器頂著花心繼續溫柔研磨,少頃,衛九昭便徹底酥軟了身子。
好舒服……真的太舒服了,空虛被嚴絲合縫填滿的滿足,與花心又麻又癢又暢意的快感要將她逼瘋。
好想……好想讓他再捅一捅,重些、快些、再深些,好想再去……
「能不能……」衛九昭找到自己甜膩的不像話的語調,難以置信這會是自己的聲音,立刻抿起嘴。
「想要什麼?」衛淵故意停下來,帶著笑意,懶懶開口。
花穴又開始不受控的收縮,叫囂著不滿足,不知是他的還是自己的,整個甬道都灼燙的不像樣。
她要急瘋了,又羞恥的說不出那樣沒出息而惱人的話,只好自己暗自下壓腰身去戳。
衛淵早有所覺,反而往外抽出一截,磨的內壁直欲起火,不住絞緊挽留,皆被他忍下,他繼續誘哄:「乖,小九知道阿兄想聽什麼。」
說罷,試用性賞她猝不及防深深一頂,囊袋啪的一聲清脆撞擊響亮無比,衛九昭立刻尖叫起來,爽的腳趾蜷縮。
衛淵用了全身意志,仿若有無數張小嘴吮吸棒身的感覺太過美妙,他尾椎骨發麻,可他知道為了追求那更爽的、換來身下妹妹認清現實的更深層美妙,他必須忍。
他即刻又抽出更多,衛九昭只覺花徑里的全部穴肉都要隨他的抽離而去了,嗯的一聲,再也忍不住,放聲喊道:「阿兄!阿兄!求求阿兄,別折磨小九了,啊……!!」
她的話被近乎粗暴的狠狠抽插打斷,每一記都重重直抵花心深處,又猛又急,撞擊濺射出水液,衛淵發出爽到極致的喘息,伴隨著被撞的支離破碎的聲聲「阿兄」。
衛九昭與衛淵,魏國公府九小姐與叄公子,這世上一對普通的兄長與小妹,做了全天下愛侶間才能做的最親密無間的交媾之事。
被顫抖著打開身體的人,還在聲聲喚著的,是為「阿兄」。
肆意失控聳動著的人,以全身重量壓著的,是為其妹。
在這暗無天日的、以肉慾為牢的煉獄裡,名為衛九昭的欲獸呻吟著。
直到一切終於結束,衛淵心滿意足地壓著她蹭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她,她才終於找回神智,她聽見自己說:「我只想和阿兄,我要回家。」
(五十三)錯亂
翌日,衛九昭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她試著撐坐而起,除了身上的酸痛毫無阻力,想來屋裡的香是撤了。
大的離奇的床上,衛淵昨日送來的衣裳還迭堆在一邊,已漸入深秋,天已涼了,衛九昭有些冷,隨手摸了件披上,摸索撐扶著下床,腳久違觸地的那一刻,虛軟不真實地差點是要倒下來。
梨木大門卻還是打不開。
衛淵會同意嗎……
她折回床榻,一個人失神呆坐著,惴惴不安地等待最後的結果。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推門而入的聲響拉回衛九昭的思緒。
來人令衛九昭的心一點點下沉,她抓緊被褥,沒出息地開始發抖。
影七舉了托盤,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看到她的樣子面露困惑,擰了擰眉。
「衣服穿好。」他無奈道,順手將托盤放在床上。
果然是嬌養的世家小姐,離了人衣服也穿不好,影七心裡想著,看上去卻心情尚佳——她越離不得人,他便越是不可或缺。
一絲異樣在空氣中流動,衛九昭皺起眉,身體不受控抖得厲害。
「讓你不要瘋跑多穿些,總是不聽。」他又道。
話音剛落,影七撈起被褥披在衛九昭肩頭先將她裹好,略做了個深呼吸,拿起托盤中的衣物。
那香已撤,衛九昭有了反抗的力氣,影七的手剛一附上來要替她寬衣,她即刻小狼崽子般揮手招呼上去。
影七對她毫無防備,險些被推個踉蹌,他似是不解,遲疑地俯下身去,緩緩將她整個圈進胸膛。
「可是氣我昨晚跑掉?你那樣突然親上來,還不允我些時間反應?」
衛九昭登時就懵了,顫抖亦瞬間停下,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他的眸子彎起愉悅的弧度,熟悉又陌生,在她臉頰印上一吻,說出的話令人心驚膽戰:「現在,你可懂了?」我的回應……
衛九昭起了個荒誕的猜想,視線移到他帶來的衣物上,心咯噔一跳。
那不是她的尺寸。
或者說,不是她如今的尺寸。
影七將那衣裳鋪展開來,饒是保管得當,仍避不開久久封箱存放的味道。
那是八歲那年元日,母親為她量身親做,贈與她當作新春禮的狐皮雪銀窄褃襖,她太活潑好動,又是母親親自做的衣裳,怕弄髒都捨不得穿,那年上元節才存了心思換上。
而如今,正被他往已達十六歲、有了明顯成熟曲線的少女身上套,飽滿的胸口根本不允盤扣繫上,袖口堪堪只到臂彎,顯出一派不倫不類的模樣。
衛九昭心跳得厲害,說不出任何話來,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影七亦是一愣,緩緩抬起漆黑的眸,對她一夜之間的變化困惑不已。
轉眼間,衛九昭被推到在榻,長長的烏髮似墨跡披散開來,似畫。
他對此並不在意,他疑惑的是她胸前鼓鼓囊囊妨礙襖子系上的一大團,他問:「小姐藏了什麼?」
不知是誰做了個聲音巨大的吞咽。
衛九昭如遭雷劈。
(五十四)命令
影七整個人虛覆在她身上,窄褃襖被打開,灼熱鼻息打在脖頸幾度後,裡衣也被打開來。
昨夜情事過後衛淵雖有替她穿衣,但肚兜只是松垮系了個結,她此刻平躺著,要遮不遮的欲拒還休感尤為明顯。
衛九昭心惴不已,他的手已隔著肚兜輕輕握住飽滿胸乳,圓潤被或輕或重的揉捏,引起陣陣顫慄。
可他面上還是一派不解,仿佛當真不知這是何物,衛九昭心底的燥熱剛剛湧起,她視線朝下對著自己身遭一看,冷不防的瞬間僵硬,如墜冰窟。
昨夜衛淵留下的印子還大刺刺地遍布,曖昧又強勢地彰顯,他卻好似不曾看到,衛九昭覺得自己骯髒無比,自厭感一下子攢緊心臟,衛九昭的心隱隱作痛。
衛九昭當然不可能任由他做下去,無論他是真瘋還是裝傻。
她聽到自己無比清醒的聲音:「阿七。」
她說:「我命令你,帶我回昭陽閣。」
倘若此刻你不是我八歲那年的影七,那麼此刻我希望,你就是那個影七。
倘若此刻你就是我八歲那年的影七,那個還聽我說話,允我訴求的影七。
帶我離開這裡,帶我離開這裡吧。
眾人對衛九昭的歸來倒有些措手不及。
小廚房的嬤嬤心疼的直跺腳:「我的好小姐唷,可是那寺廟伙食不好,怎的瘦了這麼多,嬤嬤這就去準備晚膳,好生補回來才是。」
平日裡伺候的小丫鬟也嘰嘰喳喳關心的不行:「小姐要回來怎不派人吱個信呢,山寺那樣遠,合該我們去接小姐才是呀!再者,我實在覺得,祈福一事心誠即可,小姐何苦親自前去受這個罪呢?」講到最後,眼裡竟泛起水光來。
衛九昭絕望地發現,自己連想找個人埋怨都不能。
究竟該怎麼做才好,責難竟一絲懷疑都不曾有,至今還蒙在鼓裡,卻真心為我擔憂的你們嗎?
還是怨恨愚蠢到頭,搖擺不定,整日期盼能夠得救的那個我呢?
由內而外的委屈淹沒了衛九昭,她疲憊的連笑都扯不出來,只道了聲「我想沐浴。」便一個人回房去了。
衛九昭沒有甚麼小姐習慣,沐浴向來是自己動手,幸得如此,才不必再去找一個個理由搪塞伺候的侍女。
她以為自己會哭,以為自己會暴跳如雷將自己搓洗的渾身沒一塊好肉,但事實是,她的心平靜的似一潭湖泊,沒有哀怒,只剩疲倦。
衛九昭背靠浴桶,閉上眼,感受打在臉上的熱氣,和包裹全身的水流,卻不敢放任自己睡去。
「小姐,」嬤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嬤嬤給小姐煲了粥,想來山寺伙食清淡,不敢給小姐吃大葷,煲的是平日裡十叄號最愛喝的那種,我給小姐熱著呢,隨時出來吃上熱乎的。」
「瞧小姐沒甚麼精神,今日便早些歇息吧,嬤嬤我聽外院的消息說,十叄號這幾日有假,不日定能回來看看小姐的,望小姐打起精神來。」
衛九昭的眼亮的驚人。
(五十五)想
常有人許下「改日」「將來」的承諾,平白吊人胃口,空惹人期待。
改日,是何日呢,不日,又是何日?
但衛九昭知道,在自己的十叄身上,不日,即是最早,是他能做到的最快,想來便是……
予她的時間如此緊迫,哪怕她慢上一步都有可能將這末日般的苦難記憶公之於眾,如若是十叄的話……如若是十叄的話,他一定能很快反應過來這其中的異樣,我不至於遭到如此對待。
衛九昭喜歡影十叄,倘若她的閱歷再豐厚些,能夠再大膽一些,或許就該說,她愛影十叄。
好愛你,你是我羞恥而美好的幻夢,是撕破暗夜救我重見天日的光束,雖然如此,衛九昭低下頭來,透過粼粼水光,望著被變形扭曲的處處曖昧痕跡,她仿若被利劍穿胸。
就連想起的是你,我都會隱隱難過起來。
衛九昭夜裡輾轉反側,人已睏乏到極點,卻無論如何不能入睡,她聽見自己怦怦作響如在耳畔的心跳,看見日月光輝在自己房裡晦明的變化,理不清明明刻意去不想卻還是亂成一團的頭腦。
直到院裡晨起的侍從開始輕手輕腳的做起一日的準備,她在那微不可聞的忙活聲中,才終於能安心入睡。
下人們心照不宣未曾喚醒她,影七也不見了蹤影,這一覺,她足足睡到將近傍晚。
她其實並沒有什麼餓感,可小廚房裡的看她的眼神殷切,只好多塞了幾口。
嬤嬤仍是想勸,見她是真的再吃不下,想是山寺里苦慣了些時日一時難以適應,便不再多言,只湊上前道:「白日裡奴們將湯池子好生刷洗了一通,桶子裡到底舒展不開,小姐不若今晚好好去泡泡吧,也解解乏。」
衛九昭張張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合適,嬤嬤真心待她,她不能拂了嬤嬤的好意,婉拒的話到嘴邊又咽下,最後點頭答謝,輕聲稱好。
日頭徹底落下,星河掛上夜幕的時候,衛九昭屏退了下人,移步房門口剛想將門闔上,透過門扉縫隙,晚風混雜著熟悉到令人心顫的直覺一齊湧進來。
衛九昭猛地將門啪的一聲關上。
「不讓你進來!!」衛九昭衝著門外喊道。
隨後,那道人影印上紗窗,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說:「阿昭……」
他有些磕磕絆絆:「怎、怎麼了?可是怪我回來太晚,我……」
「對,」衛九昭回答,「我好怨你。」
「好怨你好怨你好怨你好怨你!」
門外人手掌覆上門扉,觸碰門裡人印出的剪影,企圖分擔她的情緒,一聲不吭接下所有埋怨。
衛九昭倚靠大門沉默片刻,將自己圈進那團陰影之中,直到木質大門染上溫暖體溫,直到門外之人的氣息似有似無透進來,連接起他們之間看不見的溝壑。
然後她說:「十叄,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衛九昭克制自己想要立刻打開房門撲進他懷抱的衝動,一遍遍輕聲呢喃。
(五十六)不好
「阿昭近來……」
「不要問我,我過得不好。」
衛九昭的聲音瓮聲瓮氣的,眸里水霧翻湧,還未來得及奪眶而出就被她以手背揩去,衛九昭狠狠吸了吸鼻子。
衛九昭不敢再說話,恐叫影十叄發現了異樣,靠在門前努力平復。
粗糲手掌覆上木質門扉,影十叄苦惱又無措,只低聲喚她。
良久,不知是確有實感還是旁的,他能感覺到她就在這門扉相隔的另一側。
屋內的人背抵緊閉木門,亦能感受由此傳來的溫暖氣息,越過阻隔直達心底,是她熟悉的貪戀。
衛九昭啟唇,卻又無顏直言,她閉上眼,唇角略微抽搐,與此同時,終是落下了淚來。
她慌忙拭去,心裡似是決定了什麼,再次睜開眼時,壓抑已久的滔天委屈才以絮絮叨叨的話語重獲自由。
「都怪嬤嬤話多,上回好端端的提什麼婚前見面不吉利,我先前沒當回事,可近日看來,當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十叄走後,我過的不好,我……」衛九昭勉強做了些個呼吸,方逼退想要全盤托出的衝動。
她想要立刻衝出房門,鑽進十叄懷裡再不出來,將鼻水涕淚與委屈苦楚悉數擦在他的肩頭,說她受的欺辱,訴她避之不及不敢回憶的那段噩夢,再以滿身傷痕示他,盼他替自己出頭做主……
衛九昭知道這是不能的。
如若教十叄知道,他一定會那麼做。
所以她必須瞞著。
「我近日瘦了許多,已撐不起往日的衣裳。」
「我做不好香囊,總扎到指頭。」
「我忘了祖母同長兄故去不過兩載,孝期不可行嫁娶之事。」
「我唯恐家中長輩與十叄娘親再有什麼不測,我當真……」已不敢再等……
「我原以為,只要能將十叄從四姐姐那討來就已是圓滿,以為如此就能同十叄常伴,卻害得十叄受傷,眼看著十叄這麼多日離我遠去,我知十叄這些日子必是艱難,可……我也一樣,」
「十叄,我近來過得一點都不好啊……」
影十叄怔怔聽著,衛九昭的一字一句都讓他心亂如麻。
怎會如此呢?
上回臨別時,她雖說著彆扭話卻如常肆意明媚,他已極盡所能,最快地完成了影衛營予他的最終考驗,為了早日真正同她在一處。
他不明白,怎的這般世事無常呢。
影十叄小心翼翼:「是我回來晚了嗎?」
衛九昭說不上話來,倘若他能再早些回來,這些事情就足以避免了嗎?
又過了一會,他問:「能同我說說原因嗎。」
原因……嗎?
在衛九昭過去這十多年裡,一直以一份理直氣壯的、甚至叫人有些討厭的底氣生活,是富足的、被簇擁的、被守護的安穩與寧靜。
但毫無徵兆的,賴以生存的人以口口聲聲的愛的名義將她畫地為牢,轉頭傷害得她措手不及。
而她驚慌地發現,現今失了那份底氣,很多事她都不敢再去做了。
她習慣了那份恆久穩定的東西,已難以接受這莫名的割捨與掠奪。
衛九昭的心飽受摧殘,是毀於一旦的荒蕪。
但這是不能同你提的,十叄,當我特別想你的時候,當我為了你拚命忍受那份想要咬舌自盡的衝動的時候,我就已經很難告訴你了。
衛九昭搖了搖頭,復又意識到他是看不見的,便輕聲道:「不同你說。」
「阿昭……」
他果然又在那邊喃喃。
衛九昭倏的傻笑開來,與此同時,一種溫暖平順的氣息仿若穿透門扉彌散進來,將衛九昭籠罩其中,衛九昭嘴角一彎,不知覺眯起了眼睛。
「我是要去泡湯池子的,」衛九昭說,「十叄與我同去。」
(五十七)沐浴
池子引了活水,水聲淅瀝,霧氣漸濃,儘管如此,屏風後的挺拔身影仍依稀可見。
一陣布料窸窣聲混著水流聲響起,衛九昭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勇氣將衣裙搭上屏風,只任其委落於地,無心擊出曖昧聲響。
這回,便是衛九昭喚影十叄進來,他怕是也不會再進前一步了。
雖已入秋,想來不抵暖室濕熱,屏風外的人站立不安,曬黑了不少的臉龐捎帶了些潮紅,衛九昭讓他跟來後便不再開口,他抬眸往屏風處望了不過一眼,那頭的衣料窸窣聲適時響起,影十叄不免心頭一熱,垂下視線直盯腳尖,不敢再瞟。
衛九昭卻冷,整個人害怕地直哆嗦,臉色在身上徹底暴露於空氣中的青紫映襯下顯得別樣蒼白。
衛九昭回頭望他,他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乖乖聽話,仿若要同屏風上的壁畫融為一體,替她阻隔不能示人的渾身不堪。
「十叄。」
衛九昭喚。
「啊,是。」
影十叄愣了幾息,方才意識到不是幻聽,自覺喉頭泛甜,勉強控制語調,嚴陣以待等她接下來的吩咐。
衛九昭反倒不再開口。
回應他的是步入池中的淺淺水聲。
衛九昭踮了腳尖試了試水溫,無意識地淌水畫圈,攪得水波泛起,盪碎了自己的倒影,再窺不見她周身斑跡,教她說不出的快意,緩緩將自己浸入水中。
嬤嬤說的不錯,著實解乏舒暢,衛九昭沒忍住,長長舒出一口氣。
這一聲來的突兀,衛九昭赧然回首,屏風將她擋的嚴嚴實實,裡衣散了一地,男人不動如山,讓她安心不已。
她又望向自己,鎖骨之下浸入水中的肌膚因溫暖流水渡上薄薄緋色,再往下是曲線分明的年輕女體,平日裡並不覺得有什麼,但衛九昭紅了臉,頓生燥意。
「十叄?」
「是。」
「……十叄。」
「是。」
衛九昭說不上自己想做什麼,只一遍遍喚他,影十叄亦一遍遍應了,縱容她的怪異。
十叄的聲音原來那樣低,衛九昭迷離地想。
「不要走啊……」
影十叄呼吸一滯,心軟的不像話,幾息後方開口答道不會。
少年向來清朗的音色略有些沙啞,活水還在潺潺作響,衛九昭卻聽清了,他的氣息仿佛就在耳邊,帶了點蠱惑人心的癢,讓衛九昭莫名覺得興奮。
她的心砰砰作響,與此同時,指尖划過肌膚直達下身,不知何時早已悄然濕潤的地方觸手滑膩,纖長睫毛遮蔽的暗影之下,是曖昧潮紅,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衛九昭凌亂地喘息著,蓋過一波波盪開紋路的淺淺水聲,她原是咬緊了唇,心臟以它的高鳴和難抑癢意勸阻她,這本就是天地誕人所必經的事,是她終將要與近在咫尺的戀人重複千萬遍的事,是即便以最最污濁姿態辱沒她,亦能帶給她無邊歡愉的事……
「嗯……啊,十叄……十叄呀!」
衛九昭在迷離中重複那個名字。
(五十八)情潮
在身體先意志一步領命熄滅燭火之前,影十叄整個人都怔愣當場,驚異地瞪圓了眼。
衛九昭曾興致勃勃同他講過本據說甚是聞名的神鬼傳奇,石猴以東海之針畫地為圈,憑他何等妖魔鬼怪皆衝破不得,俱莫敢近,其師兄弟只管穩坐其中便可保無虞安然,當真是厲害無比。
只可惜,辟魔圈擋得住鬼怪,卻也百密一疏,但若自願出了圈兒,便不過形同虛設耳,妖魔尚未使計誘師徒自投羅網,僧人便已聽信徒弟絮叨,自行離了那圈,全然不顧石猴先前萬千囑咐,就此惹來大禍。
衛九昭同他講到這時,就已氣的不行,擲了話本子好一頓捶桌頓足,大抵是義憤填膺代入其中將那僧人好生數落了一通,具體教訓了些什麼,影十叄已記不真切,只她那副生機動人的樣子,時常歷歷在目。
如今恍然想來,衛九昭在聲聲喚他,但分明也並非真正在喚他,她以方寸為線畫地作圓,將自己隔絕在內,不容旁人踏進,又獨留他侍立在旁,近一步卻也不能,不肯同他相見。
他不懂她的怪異,亦窺不得她的心境,只她反常至此,影十叄雙唇緊抿幾成一道直線,喉嚨乾澀地發不出聲,教他如何發覺不得?
衛九昭那廂已徹底放開了聲響,徹底拋卻羞恥感後,衛九昭揉捏那處的動作越來越快,甚至帶了份泄憤似的力氣在其中,隨動作劃破的水響聲之外,呻吟伴著胸口的劇烈起伏斷斷續續。
就要到了,薄汗爬上衛九昭的額頭,呼吸都帶了些攀峰般的困難,她閉上眼,幾乎是哭喊著叫愛慕之人的名字,手下堪稱粗暴的掐揉不斷。
影十叄張了幾次嘴才發出聲音,語調失了真,一如面前一扇之隔下的陌生情潮。
找到自己的聲音都成了難事,他明白自己或許應該……
只是、只是……
這一切,他都不忍打擾。
衛九昭整個人癱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著,心臟如擂鼓似的激跳,下身還在一顫一顫的,她垂睫凝了凝遍布全身分明一番雲雨過後才能留下的曖昧痕跡,唇角無意識地抽動,她欺騙自己——這是十叄給我的。
我與他相知相伴相念,彼此珍視,心意相通,不可動搖,互為所愛,才終於走到這一步,我與十叄的結合天經地義……
衛九昭如是想著,可眼角卻終是落下淚來。
良久,當一切歸於平靜,更大的空虛湧上心來,衛九昭扭頭去望。
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在加快,不容忽視地暗示著、指引著、叫囂著……
衛九昭轉過身來,頓覺煩躁不堪,欲壑難平,她一直望著那道剪影,悄無聲息地站起身來,步步湊近。
身體不受控的顫慄,渾身亂竄的血液無不昭示著她此刻其實燥熱不已,她似是失了耐心,隨手披了寢衣,腳步加快,幾乎是邊跑邊道:「十叄,熄燈。」
身體本能地朝幾處彈出暗器,整個湯室驟然歸於黑暗的同時,還冒著騰騰熱氣的軟玉入懷。
(五十九)暌違
柔軟雙臂環上緊實腰腹,如有錘棒當頭砸來,任何時候都保持警覺的青年影衛呆滯的像是故障卡殼的排水筒車,滯足原地動彈不能。
二人都不曾言語,湯室靜極了——除卻不曾歇止規律流動的活水聲的話。
衛九昭隔著武袍,聽他起伏愈見強烈的心跳,漸漸的,整個暖室便好似只有這一般聲響。
不多時,無處安放的雙手回抱在懷軟玉,不期然觸上浸濕長發,影十叄終於反應過來,磕絆開口:「仔細著涼,先、先……」
月華映照,除卻燭火初滅時的瞬息至暗,適應後並非不能視物,衛九昭不肯鬆手,仍環著他不放,倒也聽進了進去,引著影十叄螃蟹似的摸黑朝屏風橫去。待至屏風處,衛九昭按住影十叄欲取頭巾的手,反倒取了腰帶繫於其眼間,方覺安心不已。
而後,一切得以放肆起來。
青年影衛已是徹底被隔絕了視線,他微低了頭,配合動作不曾抗拒,卻仍是念著要讓衛九昭當心涼著,衛九昭意味不明回了聲「馬上」,牽著他的手往池子走去。
「十叄是知道我剛剛在做什麼的吧?」
滿手厚繭的掌心出了汗,青年喉結上下滾動一番,暗啞的回應幾不可聞,順從跟隨的步態是無聲的默許。
越靠近湯池越是霧氣繚繞的暖,衛九昭的腳步暫停,話語輕的仿佛快消散在霧氣間:「我不會做讓十叄討厭的事情……」旋即鬆了手欲去剝影十叄的武袍。
然而,即便是被迫而耽於性事的少女,倘若不是出於自願,也對解開戀人的衣裳一竅不通,衛九昭不得其法,只得放棄,蹲下身轉而攻向武靴。
刻意抑制反抗本能的青年影衛終是驚慌失措,隨著少女一齊俯身,單手置於衛九昭肩頭,以一個略帶制止的力道,試圖以此做最後規勸。
但衛九昭沒有停下。
執起那手貼於臉頰,輕輕蹭著,又帶著往自己脖頸乃至更下探去。眼見著溫熱大手覆於周身青紫之上,處處痕跡仿若出自眼前人之手,衛九昭再度在心中欺騙自己,隱秘快感令她不受控制般顫慄開來。
兩廂熱源相會,呼吸間的熱氣噴打在裸露肌膚之上,衛九昭卻誘哄道:「十叄快些,我冷……」
予以回應的是青年影衛迅速寬衣解帶的簌簌聲響。
衛九昭輕輕牽起影十叄的手,引導著踏入浴梯,蒙了眼的青年影衛步伐依舊穩健,束帶之下的臉頰印上生澀又迷茫的緋紅,乖順地隨自己的九小姐沒入池中。
溫暖水流包裹,淡淡血色隱入池水轉瞬不見,久違的愜意帶來前所未有的寧靜,影十叄看不到衛九昭的神情,但能感到身前人不斷舀水澆洗自己肩膀的輕柔動作,感受其下的羞澀愛意。
不曾有人言語,只有活水聲輕響,影十叄莫名鄙夷心間的旖旎誤想,或許她……原本就只是想一起沐浴。
暗嘆一氣,影十叄低下頭,趕走失格念想,身前人卻突然動作,沾濕手心濕濡落寞面龐,影十叄尚且來不及後撤腹間暗自昂揚,衛九昭徑直貼上來——
「等……」
短促輕呼吞沒在突如其來的擁吻之下。
暌違已久的親吻一如往日熱切,清甜小舌從驚呼的空隙間一探而入,影十叄一語未盡,於瞬間被堵,探入口腔的舌在唇齒間急促流連,四處舔吮侵刮。
哪裡曉得她會這樣出其不意,青年影衛雖被蒙了眼,卻調令旁的感觀更為敏銳,柔軟與堅硬的親昵緊貼直教他頭腦發昏,反應不能。少頃,衛九昭稍稍撤離,擺正他的臉又再度覆上,為所欲為,咬了咬呆滯舌尖催促般暗示,影十叄這才終於情不自禁,摟住她投入回應,兩廂糾纏。
衛九昭滿足地壓著他退至池沿,一手勾住影十叄脖頸,一手直往他身下探去。
「昭兒……」慌忙按住作亂小手,影十叄聲音顫抖,衛九昭隔著束布都能想像到他眼中的水潤光澤,心底一片柔軟,由他覆著,握上硬挺,繼續動作起來。
唇瓣若有若無觸碰耳廓,衛九昭輕喘著開口,「我只後悔不曾早些……唯有十叄與我,天經地義……」
略帶規律的波紋陣陣漾開,細碎悶哼聲聲攪動衛九昭的心,激起無盡憐愛,即便酸澀直欲使臂間動作慢速下來,但身覆汗水呼吸熱烈的青年影衛抿緊唇任她玩弄,便如何再捨不得鬆懈,只想快些……
再快些……讓他更……
衛九昭聽著望著,簡直要痴了,回過神時,許是不可抗拒的本能已經教他緊緊扣住衛九昭的臂膀,挺著腰自發送上身來。
她已不再需要動作,望向他的眸光能溢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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