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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光:舊世界軼事 (9-11)作者:Fl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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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6: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Flora
9、薔薇科逃亡
金光流在曾經很喜歡去那位平易近人的女神的居所中做客,現在看來那是祂唯一的朋友。特麗莎是位頗具名望且性情溫和的女神,祂的神殿自然也如其人,寧靜又溫馨。在金光流到來之前,祂喜歡為祂準備幾束散發著馨香的百合。金光流是因為無所事事才覺得無聊,除了萬祂沒有誰能說得上話,又招架不住卡洛的熱情,但是只要特麗莎看祂一眼,祂便覺得心裡涼絲絲的,好像溺在深沉的午夜之中,這就是特麗莎帶給祂的感覺。正因如此,祂在特麗莎的關照下似乎總會感到睏倦,有時候醒來,卻趕上一片暮靄,乾脆留宿於此。
特麗莎給祂泡的茶有一股奶油似的甜味,祂向祂解釋那是一種代茶,人類創造出的新奇玩意兒,和普通的紅茶相比更香醇,也更安神,就是味道有些奇怪。有嗎?我不覺得,我反倒認為很好喝呢。金光流嘗試著抿一口,專屬於祂的茶杯外沿刻上一枚淺淺的口紅印跡。那說明這種茶正是為你而生的,有些人類也是如此,喝不慣普通的茶葉,卻對於代茶情有獨鍾,又有另一部分人恰恰相反。
特麗莎說著,遞給祂一盤點心,是用某種豆類的粉和白砂糖混合搓成的圓球,再澆上糖漿,好吃但是容易膩口,特麗莎說過那是祂曾經的家鄉美食。金光流也喜歡吃甜品,祂不需要用人類的食物來補充能量,但是內心從不覺得吃下美味的佳肴毫無意義。祂甚至會親自喂萬吃下去不少自認為甜蜜的點心,即使祂的愛人其實嘗不出任何味道。但祂喜歡,且樂見於此,祂愛萬像人一樣皺著眉頭的模樣,也愛自己享受人類的生活時放鬆的心態。祂知道特麗莎與祂,與萬,與卡洛都不一樣,這孩子曾經竟是一個短命的人呀。與特麗莎獨處時金光流很難不這麼想。
你呀,以前的生活都是什麼樣子的?金光流眨眨眼睛,祂忽然發現祂盯得特麗莎臉都紅了。什麼才叫以前的生活?特麗莎愣了愣,拿起一顆甜球塞進口中。就是,就是你還是個短命的人的時候呀。金光流再喝一口茶,同樣抿了抿,那處淺淺的口紅印就在祂反覆的動作中逐漸加深。什麼?啊,沒有什麼意思,那段時間對我而言太短了,我幾乎不記得,說實話那時候我和除卡洛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怎麼熟絡。特麗莎聳聳肩,似乎在有意迴避這個話題。
是嗎?金光流心領神會,不再討論這件事,祂在想,特麗莎和其他神明交談時會做些什麼,是她平日的嚴肅模樣,還是面對自己時露出那般淺淺的笑意呢?祂說卡洛真是個體貼的人呀。特麗莎顯然被嚇到了,金質的長耳墜在空中晃了晃。我說,我看你們十分幸福的樣子……真令人欣慰。祂忽然打了個哈欠,低頭看著杯中喝下一半的茶。特麗莎,我有些睏了。
沒事的,你可以在我床上小睡一會兒,我們先去換衣服,好嗎?特麗莎站起身,走到桌對面,細長的手指輕輕放在金光流的肩頭,那手指上也經常佩戴琳琅滿目的金飾,有時撫摸著金光流的側臉,祂覺得華美的首飾傳遞來的觸感卻是涼的。祂在特麗莎這兒太容易犯困,興許是每次特麗莎準備的茶點都又甜又黏,讓祂不免想像著柔軟的床榻。那張床是獨屬於特麗莎的,周圍掛著輕飄飄的帷幔,祂平日裡和卡洛在另一間起居室。
金光流握一握手指,發覺渾身都輕飄飄麻酥酥的。特麗莎輕而易舉就能抱起祂,祂靠在這溫柔的女人胸前,幾縷黑髮散落在祂瓷白的臉上,就像被墨水污染了一星一點。祂稍微欠身,把一條胳膊虛虛掩掩搭在特麗莎脖子後面,這樣祂就能抱得更牢一些。祂在特麗莎耳邊說,特麗莎,是我太瘦了嗎?你怎麼這樣就能抱起我——特麗莎自然不會回答。
祂為金光流換下衣服。祂知道祂平日裡常穿的禮服在身側有一條拉鏈,脫下,腿上還掛著一條花紋繁複的絲襪,也伸出手指幫祂輕而慢地褪下來。要是被指甲劃破可不好了,所以祂脫得很慢,仿佛時間就此定格。繡著蕾絲的內衣也要脫掉,同樣小心翼翼的,祂總胡思亂想,似乎脫得快了些便做錯了事一樣。做完這一切,金光流軟綿綿地躺在床褥中。光流,你還要穿睡衣嗎?就是之前那條紗制的。祂推推祂的面頰,試圖讓祂清醒些。不要啦,我好睏,已經很舒服了。金光流側過頭去,盤發雜亂地擰在一邊,難受得祂小聲嘟囔。
光流,快坐起來,我幫你解開頭髮。特麗莎後知後覺祂們還有這件事沒有做,扶著金光流失了力氣的胳膊,慢慢幫祂移動到梳妝檯前。祂用手指輕輕一解,盤在側邊的頭髮便像瀑布似的在金光流光滑細膩的後背上垂下,捲起幾個漂亮的彎。祂拿起一把蘸了精油的檀木梳,一下一下從髮根處梳到底,金色的髮絲在祂手上聚合又分散,直到每一根頭髮都順暢地從梳齒中滑過。
在祂曾經所在的部落中,這種梳頭方式類似於一種新婚前的凈身儀式,為新娘獻上古老的祝福。而對於金光流而言,這只是其中一個和特麗莎進行的小遊戲而已。祂昏昏欲睡地眨著眼睛,用視線催促身後的人更快些。好啦,光流,我們馬上就去睡覺。得到了回應,金光流笑了笑,放鬆地將後腦靠在特麗莎的小腹上。
特麗莎輕輕攬著祂細瘦的身軀,再次把祂放到床上,自己則一件件褪下身上寬鬆的服飾。祂躺下來時,金光流順勢把一條腿搭在了祂的身旁汲取熱氣。特麗莎側過頭看著金光流,祂今生見過的最美的人,此刻正與祂同床共枕。這個充滿著謎團的女神,在那時不過是挽著萬的胳膊,對著祂眨眨眼,祂便如痴如醉地墜入了愛河。特麗莎嘆息,祂愛祂,可祂已有夫有女,況且祂也真心愛著自己的丈夫——或許只是同時愛上了兩個人,或許又是金光流施展的魅惑的魔法。
就像萬,曾經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對愛嗤之以鼻的人,都能為了金光流而踏遍每一寸最危險的土地,只為博祂巧笑倩兮,甚至於連戰戰兢兢緊握在手中的性命都為之棄置迤邐。或許……金光流真是個妖女,紅顏禍水,來到祂身邊,就是為了擾亂祂的心智,破壞祂費盡心思建立的家庭。可祂又覺得金光流並沒有那麼可怕,祂感到奇怪——祂的確愛祂,且自認為這份愛並不比萬所張揚的要少,可祂從未想過要把祂從萬身邊奪走,去占有祂。如果祂親自問詢金光流,祂肯定會說,因為特麗莎是溫柔可靠的人。但是愛,祂沉思著,愛究竟是什麼?是強占,是破壞,為了令其關注而不擇手段。
祂與卡洛幾經分合,嘗遍愛情的甜蜜與心酸苦痛。祂腦海中描摹出萬的影子,這是萬愛金光流的方式,互相占有,互相掠奪,宣誓只有彼此。這也是……也是祂愛卡洛的方式。可祂分明又愛著金光流,祂歷經風雨,不可能不知道何為愛情。祂只是看著金光流在祂的愛人懷中便足夠了,如果金光流沒有愛人,那祂的自由便是祂足以仰望與思戀的帆。愛是付出,是犧牲,就像祂為自己的女兒貝羅娜做的那樣,希望她奔向更遙遠的,祂未曾見過的地方。
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祂側過整個身子,手指撫摸著金光流平靜的睡顏。祂的睫毛,濃密而纖長,像兩把小扇,此刻正因祂的觸摸而微微顫抖。祂的鼻子,就像藝術家今生最完美的作品,每一筆都精雕細琢。祂的唇珠,微微凸起,在鼻尖下方,沒有任何風雨能摧毀祂的笑容。光流,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祂又摸了摸祂金色的髮絲,像摸一道道黃金的海浪。祂從祂的額頭落下一吻,再是眼睛,再是臉頰,最後在祂唇角。
金光流被祂的動作吵醒。特麗莎,你在做什麼?祂眨眨眼,眨眨茂密的睫毛,誰看了都會愛,特麗莎自然也不會例外。你在親我?親愛的,你為什麼要吻我的嘴角呢……祂眯著眼睛,柔軟的唇瓣掃過特麗莎的下巴,最後落在祂的唇上,再深入一些,特麗莎心想祂太難以捉摸,祂分明不愛祂,卻這樣吻祂。
光流,你愛祂嗎?特麗莎踟躕著開口。金光流沒有任何驚訝的模樣,祂甚至不用猜測特麗莎所指究竟是誰。祂像狐狸似的,還沒有完全甦醒,當然愛啦。如果特麗莎沒有把拇指抵在祂的唇邊,祂更要大談特談祂是多麼愛那個紅髮的人。
那……你愛我嗎?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這樣乾巴巴地開口,喉嚨很乾燥,痒痒的。這時金光流又變成思考著的神情,祂想了一會兒,透藍色的雙眼看著面前神色平靜的女神。最後祂如釋重負一樣,抬抬眼睛,笑著說我當然也愛你啦。至於是什麼樣的愛,究竟有多愛,而這份愛與對那個紅髮的人又有幾分相似,祂沒再說下去。
至此,特麗莎卻覺得足夠了,此前祂與卡洛在部落相會時,後日用悲憫愛憐的目光看向萬時,祂從未覺得愛一個人是這樣沉重,又是這樣容易滿足。祂想,祂的幸福便是看見眼前人收穫幸福的模樣。祂說,光流,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她會是一個與你一樣金髮碧眼的漂亮姑娘……
這個嗎?我還從未仔細想過呢。金光流清醒了,捧著臉頰想了想,我想要一個和萬長相相似的紅髮的孩子,就像我能陪著小小的祂一起玩一樣。多麼可愛,我是多麼愛祂……祂沉浸在想像中,撩起特麗莎額前的碎發。就像……就像貝羅娜,我會親眼看著那孩子長大的,就算它總有一天要離我而去,也像貝羅娜一樣,我也會為它走向了更廣闊的地方而由衷地高興。
無論怎樣都好,特麗莎欣慰地親一下祂的指尖。我是指,我敢肯定,你會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如果你是這麼想……金光流坐起身,我也會努力去成為你心目中那位偉大的母親……
回憶到這,祂發覺祂已淚流滿面。祂懷孕了,這孩子就在祂肚子裡安睡著,雖然沒有見到它的面容,但是祂知道,祂無論如何都會愛它。曾經祂不懂,也不想去懂,但是此時此刻,祂撫摸著隆起的小腹,在那之下一個小生命正茁壯成長。特麗莎,我要做母親了,這是我第一次發覺我能夠做一個母親……
10、心鎖
*少女綺思。
那天貝羅娜告訴羅茨她下周要回家一趟,家,這個字在她聲道中震動,又在貝齒間咀嚼。羅茨提醒她最近提到家的次數是否有些頻繁,他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畢竟誰能阻止一個女兒去同她的父母親熱?因此這句勸導也顯得優柔寡斷。呀!那是因為……她喜滋滋地靠在他胸口笑,笑聲透過單薄的身軀。因為有位非常美的夫人在等著我呢!
談及那位夫人,貝羅娜不由得手舞足蹈起來。她外貌只有孩童的模樣,心智有時也像個孩子。她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夫人時的景象,她偷偷回家,準備給父母一個驚喜。她在平日母親最愛閒坐的玲瓏小居中看見了那位夫人,她的雙眼幾乎要被那份融化在空氣中的美麗灼傷。每次對羅茨講起被她渲染得神秘綺麗的夫人,她總是斟酌再三,又語無倫次。那是什麼樣的女人?羅茨摟著她瘦小的肩膀問。
瞧你說的,祂和我母親一樣,尊貴得很。祂呀,怎麼去講呢……祂的金色的卷髮,還有比最晴朗最晴朗的天空還要透徹的雙眼。還有睫毛,像兩把小扇似的!看著我的時候,就忽閃著,忽閃著,蝴蝶……祂的嘴角還有一顆痣,最好看的地方就是那裡了,笑起來的時候,甜絲絲的。
似乎只是普通的美人。羅茨無奈道。才不是呢,你親眼見了才知道,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她佯裝生氣背過身去,隨後閉上眼睛,心裡卻滿滿當當地都是未曾告訴羅茨的事情。她只說對祂有多喜歡,沒有說其中還摻雜著絲絲縷縷的討厭。只因她也喜歡父母的舊識,祂有著火紅的發,無論在哪都如此惹人注目。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她的記憶都模糊了——男人會溫柔地對待她,送給她小禮物,用寬大的手輕拍她的頭頂。
但是父母卻因此而怒不可遏,壓著火氣,溫和又嚴肅地告訴她千萬不能去親近那人。可當她實在想不透,轉而去詢問緣由時,平日裡心直口快的父親又支支吾吾不講。她依舊會在某時偷偷仰望祂的影子,即使隨著歲月流逝,她去追隨心中懵懂的愛情萌芽,閉上眼睛也會想到紅色的髮絲掃在她臉上的感覺——祂會蹲下來和自己說話。
她喊祂哥哥,父母聽見後都是啼笑皆非的表情,可是沒人能制止她,因為她是父母心中至高無上的密寶。男人也沒有因為這個稱呼而生氣,隨她這樣去叫,日子就這樣一頁頁掀翻過去,每次她回家時都會期待,這次我會見到紅色的哥哥麼?只是瞥一眼就足夠啦。
變數就是在她第一次遇見夫人時發生的。她大大方方走進去,母親立刻迎身擁抱她,她的視線全被金髮的麗人吸引了,甚至沒有發現祂的身邊正坐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光流,這是貝羅娜,我和卡洛的女兒。母親攬著她介紹,她笑了笑,腦袋暈乎乎的,原來祂叫光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三兩步走到她面前,繼而半蹲下身與她平視。你好呀,貝羅娜,我聽你母親講過你很多次呢,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可愛。說著祂便伸出白皙的手,掐了掐她有些嬰兒肥的面頰。我叫金光流。
祂直視著她的眼睛,這個名字在瞬間就烙進了她的思想。您、您好,夫人……我可以叫您夫人嗎?她的心砰砰直跳,因為這樣美麗的人近在咫尺;她的後背顫抖不止,因為這份令人望而生畏的完美擁有了具象化的體現。金光流……她看著祂金色的髮絲,在陽光下縈繞著透明的輪廓,流光飛舞。
當然可以。祂微笑,在她發愣的時候就已經走回了座位。而她還停留在既舒適又膽寒的餘韻中,夫人身上的珠寶,黃金、水晶、珍珠……拼湊出的東西也不及祂半分。這孩子……光流,你別介意,她應該有些怕生。母親替她解圍,父親招呼她坐到自己腿上,和小時候一樣。她小步踱過去,這才看見她日思夜想的紅髮的哥哥,可祂本應看著她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夫人,這讓她有些許的失落。父親和母親怎麼又和哥哥坐在了一起呢?祂們不是最對祂敬而遠之麼!父親,父親!她罕見地沒有和她想見的人打招呼,而是攬起卡洛的胳膊,自顧自地問:夫人是哥哥的朋友嗎?
卡洛低頭對她做鬼臉,你覺得祂們像朋友嗎,貝羅娜?她搖搖頭說不像,晃著小腿向萬問好,下午好,哥哥,夫人是你的朋友嗎?
當然不是了。萬這才把視線轉向她,語氣和往常一樣溫和。祂是我的愛人。
愛人?她愣了愣,祂怎麼會有愛人呢——縱使祂總是對她溫柔以待,她也不會傻到看不透祂的為人。在她的記憶里,哥哥一直對愛嗤之以鼻,不然也不會沒有伴侶。興許是看在她一直是女孩兒模樣,祂才對她這般好。她曾經對此深信不疑,覺得哥哥喜歡孩子,只有孩子能獲得祂片刻的柔和。可她卻想錯了,她再也沒辦法獨占紅髮的人,因為祂對夫人更溫柔,更上心,單單是這幾秒她便能一覽無餘。
萬把手搭在金光流白凈的手背上摩挲著,時不時和祂輕聲交談,耳鬢廝磨,絲毫不顧忌她——又有什麼可顧忌的呢?誰都知道貝羅娜早就沒有看上去那麼小了,誰都知道貝羅娜也到了情竇初開的時候,也找到了她想要的那個人,這些事想必父母也早就對夫人說過了!她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所有人都好像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繼續著剛才的談話。倒不如說是她敏銳地察覺到祂們間透明的紐帶,就是夫人把祂們聯繫到一起的,緊緊地拴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圍著祂轉。母親把準備好的甜品遞給祂,父親滔滔不絕地給祂講笑話,紅髮的哥哥體貼地把外套披在祂的肩頭,祂莞爾一笑,獻上一吻。祂吻了祂!她驚訝地低下頭,為這曖昧的氣氛感到害臊。祂,祂就那樣忘情地吻祂,沒有人在意小小的、小小的貝羅娜。
原來是這樣。她篤定,世間萬物都不過是夫人的舞台,正如神界罕有的晴朗天氣,順著石柱飄忽不定的風聲,瀰漫在空中的水色,和這與世隔絕的小小露台。自然還有她關切的人,甚至也包括了她自己——她不也是被夫人所吸引麼?祂被吻得發紅的唇,仿佛沒有落到另一個人的唇上,而是吻在她心尖似的,酥酥麻麻。祂在哪,哪裡便是舞台;正如伊人所在,即為伊甸園……現在貝羅娜也是被牽引的小小人偶,祂隨手丟棄線繩就硬生生砸在了地上。
我討厭夫人。一個聲音從她腦中冒了出來,她感到不恥,襪滑金釵溜,跌跌撞撞地逃走了。父母會怎麼為她辯解呢,她只是太怕生,這話說多了連她自己都會當真。
祂叫什麼名字?羅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她只好聳聳肩說:金光流,祂叫金光流。
此刻她漫步在叢林,高大的樹木遮掩住她的細瘦的身子。這裡時常下一場傾盆大雨,把一切都洗刷乾淨,葉片和藤蔓都被雨水滋養得肥厚無比。她知道目之所及都是假象,神界沒有能夠孕育植物的土壤,可父母又喜愛這些——母親說祂曾經就居住在雨林外的部落中,所以祂才把屬於祂的地方布置得和記憶中一樣。會有人喜歡暴雨嗎?貝羅娜討厭被水汽籠罩後又被烈日烤乾的感覺,她怕她的皮膚會因此化為灰燼。母親真能說是愛這景致,而不是只能棲居於此地麼?
她認為母親只是混淆了愛與留戀,希望漫無邊際的雨林和濕熱的空氣把祂帶回昨日。祂終究是害怕孤單的。遠處能望見神殿宏偉的虛影,灰白色的大理石外牆,緊密相連的圓形拱頂,每條石柱都雕刻著她看不懂的紋樣與文字,她猜測那也是母親生活過的土地的風情。小時候她穿梭其中,鬧著父親同自己捉迷藏,她小小的腳踢踏在地板上,傳來空曠的回聲。某一刻她意識到她的家大得恐怖,只有父母的懷抱能給她無限溫存。比起視覺,嗅覺和聽覺似乎更深刻地埋在了她的記憶中,她忘不掉檀木和睡蓮的薰香,忘不掉朗朗的誦經聲,日復一日構築起她的生活。她離開時母親說鳥兒總會離巢,她未敢對母親說——她覺得她並不屬於這裡。她是父母最疼愛的女兒,卻沒有和父母相同的力量,她屬於她踏遍了的俗世。
她要去見夫人了,令她心花怒放的夫人,令她嫉妒難耐的夫人。兩種感情交織擰成一股繩結,還是對祂的愛更多些。她先是見過了父親,卡洛最疼她,看到她後就直抱著不撒手。父親,您抱得我好疼!她嬉笑著掙脫懷抱,吻了吻卡洛的側臉。母親在哪裡?是不是在午睡?她明知這不可能,卻還是裝作天真地問——這時候特麗莎多半和金光流在露台,她想見夫人,又不想讓父親有所察覺。
你母親在露台等著你呢。卡洛推推她的後背,催促她撲閃著羽翼飛往那處。她哪有和父親一樣的本領,直說她想極了母親,兔子一樣跑走了。
哥哥不在,不過現在的她已不在乎這些。祂在她那變成了夫人的愛人,遠不及夫人令她念念不忘。她說不清從何時起金光流習慣獨自一人來到父母的神殿,大概是因為萬鮮少有時間陪著愛人打發無聊的時光,而父親也自覺地不去打擾女士的聚會。四個人往往會變成兩個人,她在那種氛圍中反而更自在。
她拍拍裙子上的土,繞到露台後方抱住了母親,金光流也對她的突然出現驚喜不已:好久不見,貝羅娜,你還是這麼可愛。祂們中間專門為她讓出一把椅子,她靈巧地轉過身坐下,看看母親,又看看夫人。貝羅娜,別老是像個孩子一樣。母親看似對她不滿,實則嘴角綻放出淺淺的笑意,金箔在祂面頰和鼻尖上閃閃發光。不要嘛,我就喜歡這樣,父親也喜歡呢!她一邊說,一邊不經意地打量金光流的衣著,祂平日裡精緻的盤發此刻有些鬆散,身穿一條淺藍色的紗麗,她知道那是母親特意準備的,夫人有時會在父母的神殿中小住一晚。夫人也是,總是這樣漂亮。她靦腆道,接過金光流推過來的堅果軟糖。
至於祂們在說些什麼,貝羅娜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小口嘬飲著加了方糖的紅茶,沉浸在金光流肩頸散發的迷人香氣中。母親身上有著很好聞的焚香的氣味,夫人則是更馥郁的味道,暖融融的。她時不時點點頭,或者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表示她正認真地參與談話,如果她顯露出疲憊,母親就會勸她旅途勞頓,早早休息。她只是想多待一會兒而已。夫人的手放在她的膝蓋上,粉色的甲緣嵌在細長白嫩的指尖,她看見金光流佩戴的手鍊,一顆顆紫水晶隨著祂手腕細微的抖動而閃爍,她想起萬的眼淚。也許這就是祂的淚珠穿成的,她從某次談話中得知萬送給夫人的首飾已經多到無處可放,想必這也是其中之一。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又聽了多少體己話,只看見天際從澄澈的藍轉變成紫紅相間的漸變色。夕陽西下,她並不飢餓,可能是吃了太多軟糖的緣故。特麗莎和金光流也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祂們拍拍貝羅娜的肩膀,告訴她早些休息,而祂們也是時候回房了。母親和夫人感情真好,就連在閨房中也有數不清的話要講,她不知道通宵聊這些有什麼樂趣,只是可憐了父親在這時總會在其他房間暫住。她要回房寫日記,把倚靠在夫人身邊的每一刻都牢牢記住。
臨走前金光流叫住了她。貝羅娜,你會待到明天嗎?祂總是笑盈盈的,聲音輕柔,聽得她耳根發燙。當然了,夫人,我還要住好幾天呢。那就好,那就好,明天——金光流蹲下來,在她耳邊親上一口,像一縷永不熄滅的春風:
明天我給你帶曲奇餅吃,好嗎?
呀……謝謝您,夫人,謝謝……她捂住耳朵,久久凝望著那道跟隨在母親身側的倩影。
傍晚她又見了父親,卡洛告訴她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明早看不見祂也不要擔心。她爽快答應下,趁機詢問母親和夫人的事情。祂的確是因為無事可做……畢竟在這種地方找到樂趣來打發時間實在是太難了,特麗莎也很歡迎祂。怎麼,你不喜歡祂嗎,貝羅娜?眼見要被父親誤會,她連忙為自己申辯:我很喜歡夫人,祂還說明天要給我帶點心呢。我只是納悶,夫人來的這麼頻繁,哥哥不會難過嗎?
萬那傢伙忙得很,至於在忙什麼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哪怕只是出於愧疚也想給金光流找個伴吧。況且讓祂大方放人也幾乎是天方夜譚,恨不得全世界只剩祂們兩個,這可能嗎?提到萬後父親的臉色就有些不對,或許祂們間永遠沒有真正化干戈為玉帛的那天了。她本想打住這令人不快的話題,誰知卡洛緊接著笑嘻嘻地說:這說明你母親是非常非常好的人,連祂那樣冷血的人也能放下心囑託。
我就知道父親總會想方設法夸母親的好。她鬆了口氣,卡洛有時比她這個女兒還幼稚,整天鳥一樣聒噪不停,求偶的鳥會盡全力亮出自己最美的羽毛,父親也會對母親做幾乎完全相同的事情。她不知為何安心不少,回憶起夫人貼在她耳邊的吻,她將其解釋為一種親熱的表現。她要早早休息,一覺睡到天明,這樣就能在夫人給她帶餅乾前先一步來到露台,給祂一個驚喜。到了明天,夫人會摸摸她的臉,親親她的頭髮,牽著她的手去看母親池塘里常盛的睡蓮。
神殿內搖曳的燭光只會讓她更睏倦,她緩步走在寬闊的前廊,目不轉睛盯著牆面上的壁畫,她依舊看不懂那些圖像,小時候更會被嚇得哇哇大哭。父親,母親……她小聲啜泣著蹲在角落,等著祂們找到精疲力盡的她,然後抱起來,一邊拍撫一邊哼唱著搖籃曲。她還記得曾待過的角落,大理石牆面涼颼颼的,經過那處時她也唱起母親的搖籃曲,歌聲仿佛有了顏色和形態,越飄越遠,最後在某扇門前消散了。
是母親的房間,而不是父母的房間。這樣形容或許有些奇怪,但是閨房在母親的文化中是再常見不過的東西,只屬於女性的居所,提供給女人更私密的幸福感。她忽然有些好奇母親和夫人的閨中密話,於是決定在睡覺前繞到窗外看一眼——她並不覺得她的做法有失禮數,就算被發現了,祂們也不會做邀請她進來聊天之外的事情。她穿過幾尊石柱,輕而易舉走到神殿的外側,把自己隱藏在茂密的葉叢中。
她在葉片間掀開一道小縫,窺視著母親房中的一切:彩線編織的地毯,輕紗床蓋,薰香飄起的細煙,柑橘精油……女士們正坐在床沿聊天,背對著她,夫人身上的紗麗褪到一半,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過這時若是敲一下玻璃,一定會讓祂們嚇一跳。貝羅娜,以後要走正門進來。母親會這樣不厭其煩地囑咐她。好孩子,快進來吧,外面太黑了。夫人會這樣說著為她披上披肩。
她想參與進去,融入溫馨的景象,她幾乎就要敲響玻璃了,她——她親眼看見母親拉著夫人的胳膊倒在床上,紗麗隨著兩個人的動作散落,軟塌塌蜷在床邊,又被祂們紛紛丟棄。天啊!祂們竟然一絲不掛地躺在那,凝視著對方開始擁吻。她驚訝得瞪大雙眼,那不是朋友的吻,那是……她見過的,父親吻母親的時候,還有她不願去想的夫人奉上的一吻,她知道那是屬於情人間的吻!祂們在偷情!
為什麼會這樣?母親怎麼會有錯?一定是夫人的錯,是了,一定是祂出於貝羅娜無法理解的惡意破壞了她的家庭!她要告訴父親,現在就要,還要告訴紅髮的哥哥……她,她要看到這個女人,這個與父親說笑打趣的、與哥哥朝夕相伴的漂亮女人受到所有人的冷眼,她從未這樣想摧毀過祂的舞台!可她的雙腿卻一步都移動不了,父親離開了,她也完全不知道哥哥在哪……怎麼辦?祂們變本加厲,毫無顧忌,擁吻的同時也在竊竊私語,她做不到再看下去——她藏在了樹叢中,每一片樹葉都隨著她止不住的顫抖而上下紛飛,可祂們卻把這異樣的情況當做了一陣風。風可真大啊……特麗莎,興許明天要起霧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她現在恨透了祂,誰都無法破壞父母之間的愛情,憑什麼祂可以隨意插足?又是為什麼母親心甘情願淪陷至此?她……
不行,特麗莎,我要趕快回去。
為什麼?今天不接著住下嗎,卡洛不在,祂真的不在。
我知道,祂今天早晨不是告訴我們了麼。但是萬……我必須回去,祂不會答應我住這麼久的。
那,至少洗個澡,洗掉薰香的味道……
原來母親是夫人的共犯,可她做不到恨母親,那是她最愛的人,所以她只好去恨夫人。祂們是彼此的情人?亦或是……她也說不清了,祂們又撫摸著彼此的臉吻上去,她好怕她會把吃下去的軟糖吐出來,夫人親自遞給她的又黏又甜的糖果……
明天我給你帶曲奇餅吃,好嗎?
她悽苦地回想起這句話,如果她現在拆穿這對鴛鴦,明天就得不到夫人的恩惠,也無法得到祂的一吻。怨不得萬會愛上這個女人,祂們的無情如出一轍,多情反被無情惱,祂們是多享受把別人的愛意攥在手中反覆把玩的感覺!此情此景,正如萬對著她,對著一個曾愛過祂的女孩,去吻另一個女人,這兩件事居然毫無差別!可憐的萬,可憐的哥哥,也是夫人無情戲碼中的一環,祂曾輕易碾碎千萬人的真情,又無知無覺墜入夫人的天羅地網,可惜祂永遠都沒機會知道了!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她做不到向父親全盤托出,在母親吻向夫人的時候,她幻想著自己的唇瓣也貼上祂的唇,她怎麼會這樣想呢!可愛祂又如何成為罪過,愛,就連她自己也做不到獨善其身。她不是也愛著被搶走的哥哥麼!照這樣說來,自己也有罪了,母親也好,夫人也好,她們背負著相同的罪孽。
我多想,僅僅是這一刻,多想成為母親呀……!誰來可憐可憐這樣的我呢?誰又來可憐父親和哥哥,祂們永遠都沒有機會察覺到這件事,因為她——
她斟酌著,決定將其永遠埋進心鎖。
11、夜落廊橋
有幾次祂仿佛感受到溫和的日光透過彩窗照耀在自己身上,沒有絲絲縷縷的風,只有光傳遞的一切溫度,幸福在祂混亂的軀體內蘇生,又轉瞬即逝。大概又是幻覺,祂仍能依稀想起四周應當是黑暗而冰冷的。祂想動,四肢卻像凝固了的石雕般沉,腳銬像要將祂拖進海底。甚至於是有些可笑了,祂想,只要祂自己願意,隨時都能解開一切桎梏脫身。
可是祂沒有。
祂咬著唇,儘量不讓自己在濃重的夜露中痛哭出聲。祂曾經無法理解,為什麼那個被自己殺害了的,氣若遊絲的女人徹底冰冷時,伴她身側的那個男人目光似箭,恨不得將祂刺穿。那,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啊。祂也沒想做什麼,只是順意而為,祂搖搖頭,搞不懂男人為何要哭。你想和她一起嗎?祂溫柔地問道,茂密的睫毛低垂,為眼瞼之下平添一層美麗的陰翳。那個男人像野狗,緊緊攥住祂細瘦的肩——你為什麼,你憑什麼——然後戛然而止。
祂記得祂用一瞬間就殺掉了那個男人,祂努力使他不要更痛苦了。那人的血好燙,濺到祂完美無瑕的臉上,掀不起任何漣漪。
現在祂可以理解了,甚至於不得不去理解。當Rhea捏住祂的下巴,裙下黏滑的舌攀上去舔吻祂乾裂的雙唇時祂便理解了。
你何苦來這裡呢?Rhea問祂,聲音可以說是嬌柔和甜美的。美麗的人,來到這裡你萬事順遂的好日子就要截止了,我猜,不會沒人告訴過你這件事吧?不過我差點就忘了,就連你的美麗也是虛假的,看來你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你過得太好,我親愛的,你已經幸福到忽視你愛的人將要經歷什麼了。
親愛的,你想把那一天提前嗎?那就揮揮手離開吧,你做得到的呀。你身上的光真暖和。Rhea摟住祂纖細的腰,像摟著最為親密的耳鬢廝磨的戀人。真不知道你會驕傲又溫熱到什麼時候,金光流,這名字真好聽,可惜落到了你身上。看看你的頭髮,從哪裡還能找得到這樣軟又亮的,還有你的眼睛,真漂亮呀,漂亮得我都想收藏了,漂亮得連我都憎惡。你自詡是最美麗的吧,如果我像你一樣什麼也不是,我也會努力變成一個完美的假殼子。不過我仍舊會愛你的,你這麼乖,我怎麼能不愛呢?你打著旋兒的金髮和比天空還要藍的眼睛,我怎麼能不愛呢?
夏娃。
別害怕,光流,我親愛的,我還是不會把你同她混淆。不如大方承認,你連她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但是也可以算是有些接近了。我只不過是喜歡和你一起玩一會兒,我喜歡乖巧的,你就這麼乖,真可愛。你現在比祂要乖多了,祂當時看著你可是心都要碎了。好孩子,親親我,你也知道你這樣做我會很高興的。
如願以償地,金光流湊上去吻它,感知它毫無溫度的雙唇。祂聽見Rhea似有似無的笑聲,氣息扑打在祂蒼白的臉上——我這樣做,是因為我太愛萬了。祂這樣安慰自己,身體卻止不住顫抖起來。
Rhea,煩請您高抬貴手。連祂自己都沒想到祂會帶著哭腔,我會乖乖的,請您放過祂吧。祂不知道祂的祈求有沒有用,祂的雙頰在發燙,淚珠滾落下來,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愛,除了面前的那個人。如果是萬的話,會怎樣呢?祂還沒見過自己因為什麼心事而哭呢,可能會刮一下祂的鼻子,或者乾脆笑話祂的脆弱?亦或是,無論怎樣,抱抱祂就好了。萬,我只需要你一個擁抱就好。這樣祂便覺得幸福了,就像陽光照耀到自己身上,祂分不清現實和臆想的幻覺。
Rhea的笑聲把祂拉了回來。你就是這樣求我嗎,好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著誰,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資格想著祂呢?雖然祂在我這兒什麼也不是,不過我也想為祂鳴不平啦。和我接吻的也不是其他人對吧,你嬌滴滴的小嘴,上面的也好下面的也好,你不是我的乖孩子麼。你這樣背叛祂,又有什麼資格愛祂呀。
祂默不作聲,溫順地躺下去,如同被馴服的野獸。掩蓋在單薄裙擺下的雙腿分開一道不小的縫,搭在Rhea屬於女性的曲線曼妙的腰部。您說的沒錯,祂閉上雙眼,陷入長足的沉默之中,只有鎖鏈在空氣中搖擺碰撞的清脆迴響。Rhea裙下伸出無數帶著倒刺的舌,從祂白凈光滑的腳踝進發,纏繞,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倒刺割裂祂細膩的皮膚,而分泌的粘液又使它們的進犯得以暢通無阻。它們挑起被汗水打濕的裙擺,親吻最嬌嫩的腿根,毫無章法地分開金光流身下最為隱秘的溝渠。內里紅艷泛著水色的穴肉被微涼的夜刺激,止不住分泌出金色的體液。
光流,看看你下面的嘴巴有多愛我——它多可愛呀。軟肉白嫩嫩的,就像含苞待放的花兒一樣,如果沒有那些煩人的金色就更好了,它也在提醒你你是個怪物呢。其中一條不安分的舌蜿蜒而上,舔去金色的汁液,同時挑逗祂包裹在嫩肉間珍珠般的陰核。Rhea看著那顆圓潤的蜜珠被舔弄到充血挺立,意味著這具模擬人類的軀體最終也難以避免地因為最本質的慾望而顫慄。它指示那條舌頭暫時放過外部,轉而攻向金光流脆弱的內里。
在它對著陰道壁橫衝直撞時,金光流忍不住痛呼出聲。倒刺就像是阻礙採擷鮮花的荊棘,祂感知到祂的黏膜被粗魯地劃開,可舌頭仍是不知禮數,幾乎要頂開祂的宮口,太深了。似乎是覺得這般羞辱不夠,Rhea又放出幾條蓄勢待發的舌,同它的本體一樣滑。那些舌探進金光流的體內,亦或是舔砥祂掩藏在衣料下挺起的乳尖。祂的小腹被纏繞成一團的舌頂起一座小丘,這時祂又回想起祂的愛人。祂真正與之纏綿的,親吻的,就連媾和都能使周圍的空氣湧起蜜糖般清澈濃郁的絮語的,祂的愛人。
萬……祂小聲啜泣著,手指攀附住Rhea抵在祂身體雙側的胳膊,輕輕留下幾道抓痕。萬,我愛你。祂幾乎是帶著餮足的幸福這樣去講的,祂想起萬火紅的長髮垂落在祂的頸間,或是在肩窩留下幾處吻痕。萬會在汗水和清淺的喘息聲中講祂也是如何去愛著祂,這般愛意甚至沒有東西能夠去衡量和比擬。只有你,光流,那便是你自身。
因而光流也笑了,手掌撫上萬因為情慾而發燙的側臉。萬,我也愛你,我是講——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愛你。就是這樣。當萬如密雨般的吻灑落祂的周身,在祂潔白的軀體上遺留下星星點點的紫晶,就像星星,在銀月的籠罩之下靜悄悄眨眼。
光流,你漂亮的指甲把我弄疼了。Rhea適時打斷祂的幻想,而且你剛才在說誰的名字?你知道的,我不想聽見祂,你不是在我面前很乖嘛,怎麼能如此明目張胆忤逆我呢。光流,好孩子,我如此愛你,你怎麼能傷害我?看來我要給你一點點小懲罰了,不要害怕,很快就會結束。祂體內恣意妄為的舌被瞬間抽離,徒留幾道淫靡的透明濕液。祂還尚在愛情的碎片中沉淪,甚至沒有發現Rhea的利爪正撬開祂的指尖。
輕巧的,就像塑料被崩斷的聲音。金光流看見祂半透明的甲片,連帶著碎肉和鮮血被崩離。痛感就像肆虐的閃電,從指尖傳遞到脊椎,又躥升至腦部。祂甚至疼到無法言語,唯有淚水順著面頰流淌而下。Rhea俯下身,親吻祂未乾的淚痕,極盡虛偽的憐惜。光流,它笑著說。你還好嗎?是不是很疼?這些疼有沒有讓你回想起我說過的話呢,來到這裡你萬事順遂的好日子就要截止了。快看看你漂亮的指尖,它們已經在癒合了。如果你不想我再剝離它們一次,就不要當著我的面修復它們,明白嗎?就讓它們流血吧,你居然也是會流血的,我還以為你流出來的會是和你自己一樣混亂不堪的東西呢。你的血聞起來真甜,讓我更愛你了,你也在尊敬我,愛著我嗎?
Rhea的手掰過金光流側著的臉,撫摸祂靈動又死灰般麻木絕望的睫毛。是的,我愛您。祂吐出這句話,不再做任何回應。Rhea的羞辱愈演愈烈,可它又對金光流的順從如此滿意,因而它重新侵入了祂,占有了祂。光流,你的那些所謂親人,知道你在我身下輾轉承歡嗎?它看見金光流透藍的雙眸因它一句看似無意的話而緊縮,甚至閃過一絲不應屬於美麗又強大的神明的恐懼。如果你不乖的話——
他們會知道的,光流,他們會知道的。它的手撫上金光流汗涔涔的額頭,竊取祂的回憶。你的外婆看起來真年輕,我猜她一定是游離在無聊的人世之外的。那個綠色的女孩叫翡翠嗎?原來你把她當做姐姐,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呢。你這樣的怪物,用了什麼方法得到他們的愛?不會是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吧,就像你如何讓萬愛上你一樣。因為你虛假的美麼?還是——因為你隨便散播又拋下的溫柔?真掃興啊,我看見萬在你記憶里哭呢,祂口口聲聲說著祂見過的沒見過的人全都愛你。你有什麼可怕的魅力呢,你對祂,像施捨,像憐憫,像默許,可就是不像愛,光流。你對祂的許諾沒有任何價值,你對祂的歉意也沒有任何分量。別再欺騙自己了,你們的愛比任何事物都要虛假,你根本不會去愛別人,光流,好孩子。祂會相信你的愛嗎?你剛才還在說愛祂,可你現在正和我做什麼呢?
就讓背叛和欺騙的妒火把你自己撕碎吧,光流。
祂的淚水在夜風的吹拂下變得冰涼刺骨,只要祂想,祂隨時都可以脫身,但是祂沒有。因為我愛萬,其他的隨便你怎樣去評判都好,但是我愛著祂。祂在心裡這麼想,再次吻上Rhea的唇,帶著尊敬和信仰的刀刃,祂要用吻去獵殺它。
你怎麼能,你憑什麼把別人的心戳得全是空洞還樂此不疲呢。祂主動撬開Rhea的唇珠,祂的光芒和溫度,延伸到Rhea冰冷的笑意上。是它把萬拋棄了,它讓祂的愛人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它值得被千刀萬剮。祂滲血的指尖牢牢攥住Rhea的後背,為它背上的白蛇染上一抹濃烈的赤色。祂的雙腿在Rhea的腰部遊走,步步緊逼,尖銳的舌埋沒祂,深入到祂孕育的溫床,闖進祂愛欲的深泉。
孩子。
光流抬起頭,看見Rhea白色睫毛下滿不在乎的雙眼。
我們的孩子,和夏娃能有幾分像?
它撫摸金光流的小腹,平坦,隨著呼吸起伏,那層薄薄的皮脂之下,能夠誕生一切。
祂想嘔吐,想哭泣,但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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